丹丹抿唇垂目靜默了片刻,猛然抬頭看向藍月和葉青凝。
藍月接著道:“雖然說此毒是無解,也不盡然。”
木果子和夏惠俱是神色一震,木果子目露驚喜,他抹了淚急道:“隻要能救回皇上的命,你要什麼我們都答應,你想要什麼,你說,你快說啊……”
藍月卻是看向丹丹,“皇上冊立皇後娘娘昭告天下時曾言‘皇後娘娘與朕同體’,現衛國未立太子,也無攝政王爺,所以,皇上昏迷的這幾日當是皇後娘娘秉持朝政,全權決策吧?”
丹丹有些呆愕,更不能置信。
衛文紹竟是這樣說嗎?他竟然這般信任她嗎?若是他死了,豈不是將整個衛國都交給了她?
雖然明明不喜歡他,也從未想過接受他,這一刻,丹丹的心卻是猛地沉重起來。
木果子仿佛想到什麼,突然爬向丹丹砰砰磕頭,“娘娘,娘娘,奴才作證,皇上真的說過此話,皇上還對奴才說若是有朝一日他……這皇位,這大衛就由娘娘繼承,為此皇上還鄭重的立了一份密詔……奴才求娘娘救救皇上,救救皇上……”
木果子上前哭著抱住丹丹的腿苦苦哀求,丹丹卻是僵在那裏久久不動。
她記得“喝藥”醒來當著璿玉聖女的麵大鬧禦書房後,衛文紹來看她,握著她的手給了她一方半個手掌大的印璽,她耍脾氣順手扔了出去,茗香撿起看了一眼後,驚的臉色都變了,哆哆嗦嗦的捧給她,又怕她再摔了,找了個金玉匣子小心翼翼的收在了她的梳妝匣下帶鎖的暗櫃裏,那丫頭似乎一整晚都魂不守舍,戰戰兢兢的對她說什麼皇上這是把皇位都捧給娘娘了,娘娘你就對皇上好點吧……
其實石頭真的能有被捂熱的一天,鐵石心腸也會被感動,丹丹此刻心中就是五味雜陳,她沒有對衛文紹動心,連一絲一毫的喜歡也沒有,但是,衛文紹對她所做的一切,在她此刻再回想起來,說沒有一點感動是不可能的。
若是平時,衛文紹好端端的站在丹丹麵前,不管他捧出的是自己的心,還是整個天下,丹丹都會不屑一顧,可是現在,在這個你死我活的時刻,血腥遍布的地方,衛文紹毫無生息的躺在那裏,她陡然知道他曾為她做的她不知道不在意的種種,丹丹的心莫名的就有些酸澀和觸動。
她猛然發覺,好像,不管是以前的方遠,還是後來的衛文紹,她從來沒給過他一次好臉色吧?
站在衛文紹的立場上,僅僅因為喜歡丹丹而對丹丹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無赦的大罪,他從來沒有一次害過丹丹,隻是為了能用力的愛她。
心中漫湧著種種思緒,丹丹不想再聽藍月廢話,衛文紹等不起,江瑾瑜也等不起,她深吸一口氣打斷藍月,“把方子交過來吧,不確定那方子的真偽,本宮不可能給你任何答複。”
藍月吃驚的看向丹丹,“你,你怎麼知道我有方子?”
丹丹擺手對木果子道:“本宮累了,你們照顧好皇上。” 她冷漠沉寒的看了藍月一眼,默默的算計著葉青凝的能力,“再調派一千禁衛將他們包圍。”即使再來一千,關鍵時刻,葉青凝也能成功的將江瑾瑜救走吧。
她已經不抱能離開衛國的希望了,就是能也是以後徐徐圖之,而不是以現在這種最剛烈的方式硬拚,反而連累的一個也走不了,而以葉青凝對江瑾瑜的癡狂程度,就是豁出性命也會將他救出去。
丹丹向著江瑾瑜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往自己的寢宮內走去,真好,還能再見他一麵。隻要他安全的回去,她也就此生無憾了。
藍月沒想到丹丹到了這個時候還傲然擺譜,竟然真的拂袖而去,她有些心驚。
以她對丹丹和江瑾瑜兩人感情的了解,她不相信丹丹能眼睜睜的看著江瑾瑜送死。
難道?
誰不愛權貴榮華,難道這個女人其實是希望衛文紹死了取而代之嗎?
想著自己隱忍了多年的事和那個人,她不由的心中慌亂起來,急忙高聲道:“慢著,我的要求在這裏,若是你能答應,方子我立刻奉上。”
丹丹停住腳步,看了木果子一眼。
木果子立刻不懼危險,連滾帶爬的跑過去從藍月手中接過一張折疊的紙條,恭恭敬敬的捧給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