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豐海一早就拿了王爺的帖子在永源寺給葉氏預訂了上房,許婆子和吉祥扶著葉氏的手上了馬車,簡氏拉著春芙倆眼巴巴的看著,她口不能言,卻不影響她對葉氏和丹丹的羨慕妒忌恨。
瞅著車子緩緩行駛,她一臉焦急之色,嗚嗚啊啊的推著春芙,示意春芙厚著臉皮去爬葉氏的車。
春芙卻是掙脫簡氏的手,漲紅了臉尖銳冷笑,“你還是別癡心妄想了,我這輩子要麼不嫁,要麼與人做正妻,哪怕是瞎子、瘸子隻要他就我一個,永不納妾我都願意,我就是不會再去給人做妾,就是繼室填房都不行……”
她在朱逸輝手下嚐盡了做妾的羞辱和不堪,她終於明白什麼榮華富貴都是虛的,妾就是妾,有時候連最下賤的奴才都不如,她知道她娘妒恨葉氏好命,妒恨丹丹成了親王妃,一呼百諾、貴不可言,可這都是人的命,強求不得,再說,她一點也不羨慕艾春丹。
她自是知道她娘又動了邪念,想讓她用點手段貼上江瑾瑜,得個妾室的位份。
真是可悲可笑,可恨娘到此時還不悔悟,她怎麼可能願意啊?就是艾春丹願意與她共侍一夫她都不會願意!
玉親王妃又如何,尊貴又如何?身子有寒症,一生不能生養,空有王妃之名,卻眼睜睜的看著江瑾瑜讓侍婢給他生兒子,據說那煙蘿已經八個月的身孕了,看懷相一準是個兒子,隻待生下來,江瑾瑜就給這孩子請封世子,煙蘿也少不得一個側妃之位。
身為玉親王妃的艾春丹又得到了什麼,不過是為她人做嫁衣而已,據說她身子一直不好,整個冬天都臥床靜養,不是氣怒攻心又是什麼?心底的苦楚隻有她自己最清楚,她這份虛榮又有什麼可羨慕的?
人這一生,什麼都是假的,一個老實本分,哪怕窮的隻有一碗粥也不忘先端給自己女人喝一口的男人,才是最可靠的,最實實在在的。
以前,她還想著爭寵攀爬,將艾冬梅踩在腳底,將艾春丹踩在腳底,將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踩在腳底,可是艾冬梅早就屍骨無存了,艾春丹若是整日裏憂思過甚,虛弱的身子還不知能熬到什麼時候,現在,沒有誰能比她看的再透徹了,她什麼也不想了,隻想找個樸實的男人,不嫌棄她的一切,疼她,護她,永遠不打罵她,就足夠了。
不得不說,春芙經受了這一遭,是徹底的醒悟、悔過了,可歎簡氏仍是執迷不悟,被春芙的一番話氣的七竅生煙,滿腹的話要對春芙說教,可恨沒有舌頭說不出來,急的她抓耳撓腮,兩眼一翻幾乎昏死過去。
許婆子瞅著簡氏沒有自知之明的滑稽樣,扯了扯唇角落了簾子,抬眼看到葉氏正雙目泛紅,緊緊的捉著衣角,不由的嚇了一跳,“太太,一會兒,你可千萬千萬不能失態……”
葉氏的眼淚啪嗒就落了下來,情緒更激動了,“你說小丹真的回來了嗎?真的平平安安的回來了嗎?”
畢竟是骨肉相連的母女,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妙蕊扮成的小丹再像,就是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也瞞不過她這個當娘啊!
自知道女兒遭了那等事,她沒睡過一次安穩覺,****吃齋念佛,隻盼著女兒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別的她什麼也不求了,隻要她的小丹能活著回來就好,若是姑爺嫌棄她的小丹,她就將小丹接回去,一輩子養著她…..
葉氏想著,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落個不停。
許婆子握住葉氏的手,堅定的安慰她,“太太放心,王妃一定好好的,正在永源寺等著與太太團聚呢。”
就衝著已經貴為親王的江瑾瑜不遺餘力、想方設法的維護小姐的名聲,又親自帶了人去找小姐,江總管對老爺和太太一如既往的恭敬有加,她家的小姐就是個有福氣的,王妃的位置是她家小姐的,誰也搶不走。
艾天佑的情緒一直比葉氏控製的好,除了獨自麵對葉氏的時候,外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異常,儼然是一個貴為親王嶽丈的老懷甚慰模樣,可是,在永源寺隱蔽的上院裏,看到江瑾瑜懷裏那個清瘦的小臉隻剩巴掌大的女兒,一個大男人,當著女兒女婿的麵,他禁不住身子顫抖,老淚縱橫,“丹兒……我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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