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的小姐,想見皇太孫妃就見,不想見就不見,這得多……多……許婆子簡直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她回著話,心潮恭敬而澎湃。
葉氏一直不知道丹丹與葉青桐之間的罅隙,聽了許婆子的話,不待丹丹開口,葉氏已站起身來,“娘要去佛祖麵前親自磕頭,你和青桐好好說說話,那孩子……唉,也是個看著福氣,心裏發苦的,你還不知道吧,你身邊的那個清怡,懷了身子,皇太孫將她捧的快欺壓到青桐頭上了……”這樣一看,還是自家姑爺可靠,煙蘿雖然也懷了孩子,卻是從來不敢在女兒麵前放肆,就是在扮成小丹的妙蕊麵前,也是乖巧的跟貓兒一樣。
“清怡?!”丹丹愕然,從西北一路回來,她都窩在江瑾瑜懷裏感受風土民情。對西北她有不好的回憶,怕是以後再也不會踏足半分了,以後旅遊她要往南行,所以,江瑾瑜將行程放的很慢,隻要她感興趣的地方總會停下來讓她盡興,兩人整日裏耳鬢廝磨的遊玩,哪有時間聊及這些閑雜之事,陡然聽葉氏這麼一說,丹丹的震驚可想而知。
葉青桐穿了件華貴的通袖鳳穿牡丹的交領金線滾邊褙子,頭上亦是珠翠如雲,從來都是薄施粉黛的臉塗抹了厚厚的脂粉,饒是如此也遮不住她眼底的青黑,坐在丹丹麵前,雖然她極力的遮掩,卻是一臉的晦澀憔悴。
丹丹雖然麵色清瘦,卻是眉宇舒然靜謐,恬靜若水,她靜靜的任由葉青桐打量,平靜的沒有任何情緒,連嘲諷或同情都沒有半分,仿若對麵的人是個無關的陌生人。
這樣的丹丹讓葉青桐的心揪痛,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心底攪動、噬咬,讓她妒恨又不甘心。
她望著丹丹的目光漸漸的複雜起來,再也無法維持表麵的平靜,她的指甲緊緊的扣進掌心,帶著憤怒和指控,怨恨的看向丹丹,“看到這樣的我,你終於滿意了吧?”
煙蘿是皇太孫送給江瑾瑜的女人,江瑾瑜在大婚的那日與煙蘿顛鸞倒鳳,還讓其懷了身孕,丹丹遭受此等折辱,葉青桐是暗自嘲弄過丹丹的,甚至很快|慰。自從她發覺皇太孫心裏有了丹丹的影子,她的心底便住進了一個心魔,一點點的誘惑她、控製她,腐蝕著她的良知和溫婉,每每丹丹的名聲受損,或者出了什麼醜聞,她總是莫名的爽快和平衡。
她曾經也會為這樣的自己感到驚恐和羞恥,可是,朱逸博總能刺激的她失去理智去怨恨丹丹,父母以為王太醫的事件上,她是受害者,是葉青凝喪心病狂的在害她和丹丹,可是,誰又知道,那是她做的,是她一直想做的,也真的做了。
好可惜啊,丹丹的命太好,她沒死,與朱逸博鬧了那番醜聞,江瑾瑜還不離不棄的寵愛著她……
葉青桐盯著丹丹,臉上慢慢的浮出一抹惡毒的笑意,“我們倆個都要當嫡母了呢,隻是太醫說,你家的那個會生個兒子,而清怡肚子裏是個女兒,這可怎麼辦呢,你家的那位王爺已經為你的庶長子請封了世子之位,而皇太孫將你的侍婢放在心尖上疼著,清怡現今與煙蘿有多麼的親密,你是知道的吧?唉,表姐我想幫你也是有心無力了……”
葉青桐說著這樣的話,心中的恨和痛卻讓她有種想撕碎丹丹的衝動,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賤婢,她痛恨丹丹讓朱逸博念念不忘,更痛恨丹丹將清怡那個賤人送給朱逸博,她認定是丹丹在心腸惡毒的報複她,惡心她……
所以,她將今天的一切不幸都推卸到了丹丹的身上,若是沒有丹丹,她不會失寵,不會變的怨毒猙獰,不會連她自己都唾棄自己。
道不同,互不往來便是,何必非要弄的彼此很狼狽,丹丹本來是想淡漠如水的看葉青桐一眼,瀟灑離開的,可是走到門口,她還是忍不住刺了葉青桐,她抬目定定的看了葉青桐一眼,忽然輕輕的笑了一聲,“讓表姐費心了,我也沒想到清怡會有這般造化,她一向很是善解人意,有她幫著表姐伺候太孫殿下,難怪表姐有功夫為我憂心……可是,表姐的氣色好像欠佳,也不知找王太醫看看身子了沒有……”
王太醫早就在天牢重地身首異處了,丹丹竟然笑語晏晏的讓個死人給她看病……“你---”葉青桐張大了嘴,麵色慘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