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響,朔月內心極其複雜,眼中露出茫然與掙紮之色,他心裏還認為自己是那個四海為家,慈悲為懷的行道士,勞碌奔波一生,最終在終南山上圓寂,此生如此,甚是滿意,殊不知陰差陽錯,糊塗般來到此處,盛怒之下,淹沒惻隱之心和慈悲之心,殺了馮田鋒。
“佛家有悔,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倘若我不殺馮田鋒,父親母親必遭其害,我必於心有愧,一生不得安寧。曾聽兩位師兄說過,這個世界隻有一個規矩,那便是弱肉強食,實力為尊。我不管,但是有人想要加害我至親之人,雖遠,雖強,我必誅!”朔月深呼一口氣道,他目光露出堅定之色,似乎跨過心中的一道坎,又似乎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何人所在?為何強光消失不見,反而空留一人道氣在此?”忽然破空一聲,在朔月的上空震蕩而來,朔月驚慌之下,把玉瓶和羊皮卷藏於懷中,與此同時,熊熊大火之中猛地衝進一團龐大的黑氣,其勁生生把火勢撕裂而開,瞬間湮滅了熊火。
“到底是誰?此人之強,令我心中一粟,而且還能避過九息服氣法的查探。”朔月內心疑道,眼裏露出警惕之色,目睹著從黑氣中走出一道黃褐紅巾的身影。
劉寶山瞧著周圍燒焦的樹木,沉吟道:“此火不是一般的火…”轉眼就又注意到朔月,特別是注意到馮田鋒胸口上的血洞,臉上抽搐了一下,冷冷問道:“小子,此人乃是你所殺?”
朔月內心一沉,知道無法躲避,倒不如坦誠應道:“沒錯,此人與我有仇,還一路追殺在此,我與他爭鬥,拚一時之力,才得以擊殺他。”
劉寶山淡淡一笑,輕擺衣袖,那笑意蘊含著陰沉之意,他張口說道:“小子,這裏隻有你我兩人,且你隻有道骨境的修為,老夫一隻手便能夠擊殺你。你快快坦白,太一道法到底在何處?”
“太一道法?何謂太一道法?”朔月疑問道,他來道元大陸修煉不足兩個星期,對於修道士的世界尚未了解過多。
劉寶山神色深沉,便回應道:“看你一身書生衣著,便知你是一名散修,不屬於任一門派。我便與你說說,道法中,乃是有著太元、太一、太玄和太上四種不同層次之別。你看到那幾個道心境修士的戰鬥沒有?這皆是太元下階的道法,單一的攻擊,同一境界內,無法立即將對方致命。倘若他們當中一人掌握了太一品階道法,這場戰鬥從開始就已經決定了勝負。所以道法品階越高,力量越為強悍。”
朔月目光疑惑,心中猜測馮田鋒口中的慢三拍掌恐怕就是太一道法,那麼羊皮卷可能就是慢三拍掌,他思索半響,躬身應道:“感激前輩告知,讓我長長知識。”
“嗬嗬!小子,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我分明注意到此人施展出的是太一道法,如今他被你殺死,那麼太一道法肯定在你的手中。從實招來,不然我休怪無情。”劉寶山咄咄逼人,漸漸逼近朔月,右手抬起,黑氣纏繞,似乎下一瞬間便向朔月攻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