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沒有一平如鏡的，但有一個特點，就是不管你喜歡與否，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風雲湧十七歲了。
最近柳絲絲總是願意和他待在一起。
彼此都大了，可是小時候的玩笑還在。梅令玖越來越不著調，伴讀伴的沒什麼起色，卻越來越敗事有餘。
可風雲湧沒什麼變化。他和柳絲絲沒什麼過多親密的舉止。連他都奇怪，看上去鬱鬱寡歡的柳絲絲為什麼沒去找風雲嘯呢？
柳絲絲找到風雲湧，也不為了做什麼說什麼。隻是因為，他的沉默讓她有一種踏實的安全感。起碼要比梅令玖的聒噪好，也比嶽擎山的木訥強。他那雙冷冷的眸子，是清亮的，像是一湖水，照得人一點汙垢都沒有，仿佛看透看清世上很多事。
隻不過不說而已。
柳絲絲挨著風雲湧坐著，抬頭看天，說：“做皇上，為什麼要三宮六院呢？”
風雲湧迅速側頭看她，不無譏諷的說：“你可以專寵後宮。”
柳絲絲低下頭，搖了搖頭，再沒說話。
風雲湧不忍，還是說了一句：“不能忍受那就接受。”
此後他們倆再沒說過這個話題。
風雲湧知道柳絲絲的意思。她喜歡風雲嘯。加上從母後那裏聽來的，她嫁給誰，誰就繼承大位。
他沒想過要娶柳絲絲。可不證明他沒想過要繼承皇位。
他想過繼承皇位，可他沒想過娶一堆如花似玉的女人，以至於多到見了麵都不認得，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柳絲絲這句悠怨的感歎，讓他做了一個決定。
還是夏天。
他在潛意識裏厭惡夏天，可是還是和夏天對上了。
他模仿風雲嘯的筆跡，給柳絲絲寫了一封信，請她到宮中來做客。那時荷花開得正好，他讓柳絲絲直接到愛晚亭。
那裏有他準備的冰爽茶水和葡萄，他提前坐在那，像個悠閑的獵人，等著獵物的到來。
柳絲絲就是他盯上的獵物。
柳絲絲著一襲黃色裙子，杳杳而來，有點像踏波而來的仙子。他眯著眼睛遠遠的望著，心裏卻是無限的孤寂和空曠。
他連預備時間都不給柳絲絲，當頭便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柳絲絲詫異的看著他，一時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風雲湧上前一步，攬住柳絲絲的纖腰，俯下唇貼上她的柔軟，把她的驚、怕、慌和叫都吞了去。
許久，他放開她，再問：“你願意不願意？”
柳絲絲堅定的搖頭，說：“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他，你知道的。就算是他要娶三宮六院，我都可以忍。”
風雲湧冷笑了兩聲，一把撕裂了柳絲絲的裙子。陽光下，她白晰的肩露在空氣中，顫抖著讓人生憐。他卻毫不憐惜，扯下了她的肚兜、褻褲，把她壓在了石桌上。
她踢，她喊，她叫，她哭，她咬。
都沒能讓他改變決定。
他進入到她緊窒身體裏的時候，隻有自己內心的狂笑：“這是對自己失去的唯一一次彌補吧。”
自始至終，他衣冠整整，沒有一點波瀾。
一場暴風雨過去，柳絲絲癱坐在他的懷裏，不住的流淚。他第一次，憐惜的，用唇，一遍遍的吻去她的淚珠。
而這一幕，落在他原本就想被看到的風雲嘯的眼裏。
他知道，風雲嘯再嫌柳絲絲惡心，可他不會嫌皇位惡心。他再恨自己，這時候他不能除掉自己。
他不愛，他也不恨，隻是用這一場衝動，為自己的青春劃了個句號。幾乎所有人都沒改變什麼，直到柳絲絲逝了，他在皇陵下守了半年，一直重複一句話：對不起。
隻有她，是最被虧欠的。不隻是他虧欠，還有風雲嘯欠的。
接下來的日子，他便請求去了邊關。
沒人對這個提議表示異議，算是變相的懲罰。皇位相爭以暗流形式在朝中激湧，他卻一直漫不經心。
可是一個又一個忠臣莫名其妙的病逝。
雖他屢立戰功，手握重權，可是麵對不可一世的皇位，他就顯得蒼白弱小的多。於是他的後院，便多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妾。
可是沒有王妃。
有時候他在王府中把酒言歡，看著這一群豔麗無雙的女人，仍然是無與倫比的孤寂和曠野的荒涼。
而後，他遇見了白展翎的女兒白如蘭。
在白府的竹林裏，他看見了一抹白色的影子，一動不動的坐著，不知道坐了幾個時辰，亦或是幾百年。如此的安靜，與這世界與這竹林融為一體，似乎還要坐下去，再坐幾個時辰坐幾百年。
那抹白色的背影，勾勒出一個曼妙少女的體形，與其說是青春年少的花苞，卻透露著無與倫比的孤寂和曠野的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