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盛寵
清風並沒有說否則會如何。
隻是寒冷刺骨的話語帶著令人膽寒的殺氣，除此之外，程鐵還感到了一絲深沉的恐懼憂慮纏繞著眼前女子，便覺得連她那寒冷的聲音聽來也似顫抖的嗚咽。
“姑娘在為什麼人什麼事而憂傷害怕？”說出這樣的話，連程鐵自己也很是意外。他的心思一貫並不細膩，可他此時堅信自己的感覺是對的。這個女子語帶殺氣的冷語怒言源自她心底的恐慌擔憂，她在害怕些什麼。
清風瞳孔乍然一縮，湧上一股更濃烈的殺氣，因為這個陌生男人似乎一眼看穿了她始終努力想要深埋心底的東西。但殺氣隻維持了一瞬，下一刻，清風扭頭快步走入了藥膳房，背對著門，用力的喘息著。仿佛隻有喘息，才能平複她那一腔深沉的恐慌。
程鐵微愕的立在遠處，許久之後才悻悻然闊步離開。
當清風又端著一碗湯藥從藥膳房出來時，遠天微微泛白，廊道上已空無一人，唯有微涼的露水覆在沿途的綠葉百花之上，顯露澄明的濕潤，如一泓清泉，捎來清涼，浸澤人煩悶躁動的心。
清風腳步清越的走回杜貴妃的寢殿，大批的侍衛與樣子和藹的海德生都不在了。她便知皇上、老爺、大爺、三爺已然離去了。她穿簾入了內室見得杜氏隻著中衣立在敞開的窗前，揚著頭，宛如就要羽化成仙，以謫仙之姿翩然飛去。
清風皺了眉，隨手將藥碗遞給打簾的宮女，從一旁取了件絲絨披風披在杜芷蘅身上，仔細地為她係好了綁帶才回頭責罵隨侍的宮女道：“你們一個兩個三個都是木頭不成？娘娘起身了，也不曉得為她添件衣裳？”
幾個宮女嚇得忙曲腿跪了下去向貴妃請罪。
杜芷蘅拍了拍清風的手道：“你怪她們作何，我若覺著冷，還需她們為我添裳麼？”她又對宮女們道：“都起來吧。”
“小姐總是不愛惜自個兒的身子，您身上還有傷呢。”清風收了音量輕嗔，從宮女手中取回藥碗遞給杜芷蘅道：“您明知道您的身子……虛弱……”
杜芷蘅莞爾一笑，一口飲下整碗稠黑的藥汁，說道：“有你照看著我的身子，它好得很。”
清風因這一句感到眼有些澀，不自在的猛眨了眨，揮退所有宮女，望著杜氏的側顏道：“您比奴婢更清楚自個兒的身子，您的寒毒不能再發作了……”
杜芷蘅安慰道：“有你的‘烏雪羹’，不怕。”
清風黯然道：“其實您也知道，‘烏雪羹’越來越不頂用了。隻怕是五爺的‘烈火功’也愈發難以壓製您的寒毒了。”
杜芷蘅釋然一笑，“你是在怪我替皇上受了婆雅叔叔那一刺麼？”
清風神色肅然，“奴婢隻是不想再看到您受傷的模樣了。”淚，漸漸盈眶，“您知道奴婢有多擔心害怕麼？如果前晚奴婢沒有遇上五爺，五爺沒有找到婆雅王的話，您該有多危險？奴婢隻要一想到這裏就怕得要死。”她自己也沒想到她的心裏會這麼怕，這麼亂。
杜芷蘅長歎口氣，握住清風的手，“我現下不是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