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皺了皺花白的眉稍,緩緩的提起沾染著墨汁的綠色的竹筆,放入硯台的小小的凹槽,將竹簡先放於一旁,墨綠色的長袖揮起,平平的放於黑塌之上:
“莫急,與我仔細說說”
抬起頭來,韓彧道,心中好奇,他不曾關心過鋒烈的情況,一方麵是因為他需要忙於雁門關內這許多的政事,另一方麵是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少年已經成長了,他所欠缺隻是足夠的耐心而已,寄身於馬廄就足已經磨礪其性了,如今看來似乎就是身處廄苑他也又做出了什麼事情嗎?
趙奴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平複了心情,沉聲對著老人訴說著,話語有些雜亂,這是記憶措辭的原因,不過隻經過一人之口,轉述的內容大致是沒錯的;
片刻後,韓彧的花白的眉梢舒展開來,沉聲道:“如此,你且下去吧,他想要是想做就隨他去做,不必管他”
趙奴神情急切,欲言又止,心想著以老人的睿智,必定是另有打算的吧,如此額頭之上皺紋深深緊緊蔟在一起,遵守身份無奈的側著身子緩緩退去;
注視趙奴離去的背影,韓彧微微的低著頭,房間內昏暗的光亮,襯的著渾濁的眸子裏閃爍著點點明亮的光芒分外的明媚,失神著,細細的呢喃自語著道:
“而非是一時興起,乃是早有想法,小麥磨粉,再以蒸出形狀來嗎,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會做出什麼來?”
縱使老人博覽群書、通俗工農,也是對鋒烈所說之法並不清楚,不過老人也有老人的智慧,既然不懂,就隨他去做,錯了也不過一點不值錢的小麥外加外麵的幾句流言蜚語而已,且還傷不了老人,如此鋒烈又磨礪了性格何樂而不為也?若是成了,麥的產量和能養活的人口遠遠要大約粟;
比如之前能活七人,有了麥如今就能活九人,這可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想來如此身為大秦‘皇子’的少年也做出一件讓老人拍手稱讚的事情了;
另一邊,冷風戚戚,寂靜的庖房旁;
鋒烈灰色袍子隱隱的浮現出流線型結實的肌肉,咬著皓齒,費力的推動著青灰色的石磨,一步一步踏著穩穩的步伐,頭戴布冠,露出額頭之上浮出一粒粒的晶瑩的汗漬;
先秦的製造業除了軍工之外,都並不發達;
也是有不常用的關係,就算是貴族中有一圓形的石碾就算是比較富貴的了,哪裏還會費心去專門的買來一騾子用以來拉磨?
至於馬廄裏麵的兩匹馬?
他現在就是一養馬的,之前還有趙奴專門的伺候著馬兒,可以說在郡守韓府之內,他隻要敢動用馬兒來拉磨,就算是身為主家的老人不嗬斥他,將馬兒視為寵物的阿妹‘雲月’也非得要他急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