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稱帝的人,一般來說運勢正旺,必定紅光滿麵,甚至龍氣罩體。可是公良羽觀郭堅的麵相,卻是發現他雖然表麵神采飛揚,實則臉色青紫,並且眉心處隱隱透著黑氣,正是大難將至的表現!這樣的人如何能夠稱帝?
“公良小哥,怎麼臉色這般難看?”郭堅與他一向交好,見他神色有異,便問道。公良羽思索片刻終於勉強笑道:“前夜喝了些酒,現在腦袋還有些隱隱作痛。”“既然如此便早些回去休息吧。”郭堅關切道。公良羽點點頭,扶著額頭轉身離去。回到自己的竹樓,公良羽照例一層一層地往頂樓走去。不同的是今天他在三到五層停留的時間格外長,他反複摩挲著這些無字書,眼裏流露出不舍的神色。“你們陪伴了我這麼多年,本以為會一直陪伴下去,誰知竟是如此的結局……”
公良羽終於來到竹樓的頂層,這是他五天來進行的第二次占卜了,這一次他做足了準備工夫,甚至閉目養神了一小會兒,才鄭重地拿起了占星盤。透過自製的占星臂,公良羽仔細地觀察著天象。古來便有觀星識天氣之說,更有賢者如範增、諸葛亮等人常常被人傳說能夠透過天體星象的運動把握局勢的發展。當然這都是傳說,可如今的公良羽雙手疾飛似乎在占星盤上書畫著什麼,臉色漸漸蒼白,眼睛裏也布滿血絲。半晌才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口中噴出一個略帶黑色的鮮血!
噴出鮮血之後公良羽有些頹然地坐倒在地,口裏喃喃道:“空中樓閣啊……一切都是鏡花水月……”這一次占星之後,公良羽便顯得鬱鬱寡歡。郭堅數次詢問,他都搖搖頭什麼都沒說。郭堅在某次與郭芷翹的交談中偶然提起此事。“公良小哥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似乎挺不高興的。”郭芷翹有些不屑道:“還能是為什麼,當然是看您即將登基了,想要以此討個好的官位了!”對於公良羽郭芷翹一向有些不喜,總覺得此人神神叨叨的,怎麼看怎麼像一個不學無術的神棍。而且對於星象、命理之說她也一向不怎麼相信,否則也不會敢於拿七星雲頂白石來做文章。對她來說公良羽此人最大的作用也就是原先還見不得光的時候,幫她催眠一下罷了。
可是郭堅則不這麼看,雖然公良羽的占星之術十次有七次都顯得不那麼準確,但是郭堅卻發現隻要是重大的事件,會影響整個局勢的公良羽幾乎都沒有算錯過。這事他跟郭芷翹說過,但她並沒有在意。但是卻讓郭堅覺得公良羽很是高深莫測,尤其他曾經見識過他調配的那種必須水火齊聚才能顯現字跡的墨汁,於是更加對他高看幾分。
這一日公良羽整日沒有離開他的竹樓,再過一天就是郭堅登基的日子了,而他也決定離開。前幾日收拾了一下行裝,卻發現除了占星臂和占星盤沒什麼可帶的。郭堅不禁一笑:“本以為有了自己的家,誰知還是一無所有。”點燃用蠟燭、麻線、煤油自製的定時燃燒裝置,郭堅終於步出這所居住了差不多十年的竹樓,又留戀的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決然地離開了這裏,向著東北方向的烏狼國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