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柔柔軟軟的,躺在上麵很舒服,整個人被溫熱的氣息包裹著,如果不是身上和腳踝上隱隱傳來的疼痛感,李清婉真的要以為自己是去了天堂。
她剛要睜開眼睛去看周圍的環境,不想一根溫溫熱熱的手指在她臉上戳了戳,隨即,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戟,她怎麼還沒醒過來?你快些趕車,到城鎮給他請個郎中吧。”
是他,牛車中的人,他的聲音好像是有魔力,讓人著迷,忍不住就會順從他,似乎他說出的話,哪怕是豬能爬上樹,聽了的人也會信服。
“公子,你莫要著急,他隻是太過疲累,又沒有喝水,才會暈厥的,隻要休息一會兒,定然會醒來。”戟在車廂外回道。
似是對戟的話不確信,那人又戳了戳李清婉的臉頰,見李清婉還是一動不動,這才安靜了下來。
等了一會兒不見那人有其他的動作,李清婉才悄悄的睜開眼睛,不想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張俊美如玉的臉。一雙如皓月般清澈明亮的美眸忽閃忽閃,滿是好奇的看著李清婉。
李清婉被眼前這人的容貌驚呆了,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俊美的男人。鳳眼微勾,美眸清澈,鼻梁高挺,濃眉不畫而黛,薄唇不點而朱,膚如白玉,吹彈可破。
這樣的容貌,莫說是個男人,就是一個女人,也當得起傾國傾城幾個字。最讓人覺得奇怪的是,他的五官單看每一個都精致似女子,但合在一起卻又一點兒女氣也不顯。
李清婉隻覺得鼻間一股熱流噴湧而出,她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擦,卻不想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製止住了她。
“你這少年,莫不是得了不治之症,怎會突然血流如注?”說著,遞給她一方棉質的帕子。
李清婉的臉瞬間紅透,丟人,太丟人了,想她前世活到二十四歲,見過的俊男美女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不想今日竟然隻看人家一眼就流了鼻血。
伸手接過帕子直接堵在鼻子上,李清婉有些尷尬的坐起身來,眼睛四處亂瞟就是不敢再看對麵那人一眼。
車廂裏麵的動靜驚動了戟,“公子,發生了什麼事?”說著,拉開了車簾。
隻見車廂裏兩個人相對而坐,一個滿臉好奇和擔憂,一個臉色爆紅惴惴不安,再見李清婉鼻子上捂著方帕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對著看過來的李清婉明了的一笑,隻是這笑容扯動臉上的傷疤,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猙獰。
戟又放下簾子,專心的趕牛車,不去管裏麵的事情。
“不知小兄弟該如何稱呼?在下無塵,如若不是我擔心你是歹人喬裝,小兄弟你也不會暈倒路旁,都是我的不是,小兄弟你不要往心裏去啊。”無塵見李清婉麵露尷尬,就先打破了車廂裏麵的沉靜,語帶歉意的說道。
“吳公子可以喚我李清。適逢亂世,多些防備總是好的。李清還要多謝吳公子的搭救,如果不是吳公子仗義相救,李清被野獸吃了也未可知。”李清婉用手帕擦了擦鼻血,見已經不再有新的血液往下流了,這才客氣的壓低聲音回複無塵。
對於李清婉誤以為自己姓吳,無塵並沒有糾正。隻是在李清婉說出吳公子的時候好看的眉毛輕輕的挑了挑。
“李小兄弟不必客氣,無塵也是舉手之勞罷了。”無塵一邊說話一邊把一張小幾擺在兩人中間,從車廂廂壁中取出一套茶具並一碟糕點。
李清婉看的目瞪口呆,怪不得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呢,這車從外麵看明明就是在普通不過的牛車,而內裏卻是別有洞天,比馬車還要奢華。車廂很寬敞,足可以容納七八人,現下隻他們兩個人坐在裏麵一點兒也不覺得擁擠。
怪不得她初醒的時候覺得身下軟軟的,躺著很是舒服,原來整個車廂都鋪著動物的皮毛,無塵的身下擺放著一張一人多寬,約有兩米長的矮塌,應是他疲累時歇息之處。除此之外,車廂裏所用之物無不精致雅觀,絕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李清婉頓時警鈴大作,這個吳公子到底是誰?為什麼掩藏自己的身家?
“李小兄弟也知道,現下哪裏都不太平,我從澹州一路北上,所經之處常有盜匪出沒,我和戟人單勢薄,自然是要低調行事的。”無塵似是猜到了李清婉的疑惑,一邊開口替她解疑,一邊熟練的烹茶。
“吳公子說的是,小心方能駛得萬年船。”李清婉有些慚愧,人家好心救了自己,自己卻反過來懷疑人家,一路的驚嚇讓她草木皆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