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從胸前摸出一個布包,裏麵整整齊齊的擺放著粗細不同,長短不等的針,他從裏麵挑出極細極長的一根,在鄭池淵的額頭上施起針來。
難道不用消毒嘛,李清婉心中暗道。不過她可不敢問出口,這就相當於質疑人家的醫術啊,換了誰誰都不會高興的吧。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成功才拔出針來,拭了拭額頭上的汗珠,對李清婉道:“成了,馬上就醒!”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鄭池淵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裏?”他的聲音很虛弱,似是不適應馬車裏略微有些黯淡的光線,微眯起眼睛。
“在馬車上,於八指揮大家趕路,鄭公子且放心,養好傷才是正經。”李清婉低伏下身子,湊近鄭池淵的耳邊低聲道。
鄭池淵微擰起眉頭,似是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倏的鬆開緊握著李清婉的手,有些抱歉的道:“對不起李公子,鄭某有什麼冒犯之處還請李公子見諒。”
李清婉收回手,自動忽略掉心底淡淡的失落,微笑著回道:“不怪鄭公子,能替鄭公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清的榮幸。此次鄭公子能夠醒來,還要多謝成老。”
“多謝成老的救命之恩,鄭……”
鄭池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成功不耐的打斷了,“誰耐煩要你謝!又不是老夫救得你!”
說完,也不管李清婉和鄭池淵是什麼反應,兀自躺在身子,背對著鄭池淵和李清婉睡覺去了。
李清婉有心問一問鄭池淵昨晚的經曆,怎麼會突然受了傷,但是見他剛剛醒來,似乎也沒有什麼精神的樣子,也不好多問,隻讓鄭池淵多睡一會兒,自己則靠在馬車壁上假寐。
待李清婉再睜開眼睛,已經是日落時分了。整個車廂裏除了馬車晃動時車簾搖擺投過來的光線,再沒有其它光線。眯起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她才勉強能夠看清楚馬車裏的情況。
原本躺在馬車上休息的鄭池淵和成功都已經不見了蹤影。成功不在還說的過去,可是鄭池淵受了傷,也不知情況如何,怎麼不在馬車上好好休息,這是去了哪裏呢。
李清婉越想越心焦,掀開車簾向外麵看去,一眾武士有條不紊的趕著車在官道上緩慢的前行,最前方一個高大的身影筆挺的騎在馬上,還時不時的和身邊馬車上的人說幾句話。
他的側臉很剛毅,隻是唇色微白,使他整個人顯得有些虛弱。
受了傷的人,怎麼還能騎馬,這個人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李清婉也不顧馬車還在行駛,掀開車簾就想跳下去。隻是還不等她動作,一個人比她還要迅速的製止了她。
“李公子,成老又給我們東家把過脈了,我們東家已經無事了,多謝李公子的聖藥。我們東家還有事要交代,交代完自然會回來休息,李公子你莫擔心。”於三伸手擋住了李清婉,迫使她鑽回馬車。
既然成老都說他無事,那他就當真無事了吧。李清婉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問道:“於三兄弟,怎麼不見成老?還有,天已暗沉,怎麼還在趕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