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用過朝食,李清婉和白玉一同出了文府,兵分兩路去尋成老。
原本李清婉是不想麻煩白玉的,夜裏聽他和文飛揚的對話,就知道這個白麵兒並不像表麵上那般的純潔無暇,處事油滑老道,說話也是滴水不漏,這樣的人,若是朋友還好,若是敵人,隻怕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
白玉卻執意要一同去,最後還說“若是不讓玉去,那玉就告知文相,讓他幫著找尋,就事半功倍了”。這是*裸的威脅啊,奈何李清婉現在可不想和這個老謀深算的文相有太多的接觸,身份被揭穿事小,連累的成老可怎麼辦。
和昨日裏進京都時看到的光景一樣,今日的京都依然蕭瑟冷清,一點兒不見一國之都的繁華和熱鬧。
這要去哪裏尋才是?李清婉沿著北街的大道一直往前走,一路上也碰不見一個行人,心中惶惶。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開門做生意的酒肆,裏麵也是冷清的很,除了精神頹靡的小夥計和垂頭喪氣的老板,酒肆裏隻有三個客人。
李清婉仔細打量了三個人,除了一個五十多歲的長者,另外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些許的疲態,案幾上還放著包裹,看來也是初入京都。
李清婉走到長者身邊,施施然行了一禮,恭謹道:“老伯,不知您可在附近看到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家?”
那老伯不緊不慢地飲下杯盞中的酒,咋了咋嘴,也不看李清婉,垂頭一邊自斟一邊道:“去京都東北角的醫館去看看吧,去早了說不定還能看上最後一眼。”
李清婉心下大駭,聽著老伯話中的意思,豈不是成老出了什麼事。
顧不得許多,李清婉奪門而出,直奔京都的東北角而去。
她剛跑出門,酒肆的夥計就走到老伯的身邊,不讚同地對老伯道:“徐伯,你怎地如此戲耍那人?您在我們這裏坐了一早,哪裏見過什麼須發皆白的老人家!”
徐伯啪地一聲把酒盞摔到小幾上,酒汁連同杯盞的碎片四散開來,有不少漸到了小夥計的身上。
“怎地?這裏還不讓人說話了不成!憑什麼他要找人就讓他找到,我要找人就再也找不到了,找不到了……”徐伯越說越哀戚,到最後已然泣不成聲。
小夥計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兀自撿拾起杯盞地碎片,心道這徐伯也是個可憐人,這一場病疾竟奪取了一家七口的性命,現隻餘他一人活在世上,也是可憐地緊啊。
李清婉卻不知徐伯是誆騙她,在京都裏轉了半天,才終於找到了位於東北角的一家醫館。
醫館門前明顯比別處熱鬧了許多,有不少人進進出出,有的人麵露喜色,也有的人惶惑不安。
李清婉直接衝進了醫館的大堂,撥開擋在前麵等待看診的病人,衝到坐堂大夫身前,急急地道:“你們這裏可收治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家?”
那坐堂大夫一襲緋色長衫,如墨染的長發用一根緋色絲帶隨意的束在腦後,一襲緋衣不但不顯輕佻,反而多出了幾分出塵的氣質。雖是低垂著頭,看不見他的樣貌,但是他渾身散發出來的迫人氣勢,卻足以折服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