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日裏看了這小子的癡狂樣子,他心裏倒是生出了些許的惋惜之意啊。
真真是個癡情的好兒郎,沒有他爹的野心和偏執,倒是他爹身上的癡情,繼承的十足十。
若是沒有那些個前塵舊事,沒有以後的恩怨糾葛,這一對小兒女,倒是般配的緊,奈何造化弄人,經了些事,郎依然有情,妾未必再有意了。
有些事情心中明鏡,卻是不能明言,對付心思深沉的人,要比他的心思更深沉才行。
“文大人你也莫要氣餒,白玉剛進府就聽那守門的老頭說起文大人為亡妻植鬆林之事,可見啊,令公子和文大人一樣,都是癡情之人。上天垂憐,必不會讓文公子一直頹靡下去的。”
白玉說話真真假假,把那已逝的正室夫人說成是文相的鍾情之人,倒也符合外界的傳言。
說到這裏,白玉一拍大腿,青紫的臉上顯出了些許恍然,“文大人,白玉醫術有限,醫不了心病,但是現下京都有一個人醫術遠在白玉之上,也許能醫得了啊!”
文飛揚眼睛頓時一亮,自動忽略也許兩個字,急急問道:“何人?”
白玉賣起關子,“這人文大人定然是聽說過的,不僅聽說過,定然也是見過的,就是前幾日,他還親自來了咱們府裏啊,成老先生的傷多嚴重,他不過……”
此時白玉開啟了話癆模式,對著文飛揚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起那個也許能夠一隻心病的人。
文飛揚不傻,隻聽了一句就知道白玉所言之人是誰。
確實,現在京都炙手可熱、人人樂道的鬼泣先生愛徒——無塵公子,確實醫術了得,能夠醫治這突如其來的疫病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也動過讓他給遠兒醫病的念頭,但是他可沒忘前幾天無塵公子突然出現在府裏,說出的那些桀驁的話。
當時,他正在書房和暗衛說起在重傷老頭兒那裏看到的藥匣,就聽聞無塵公子親自來訪。
無塵公子一進京都,拿著鬼泣先生的信物直接進宮麵聖,不僅說服了聖上暫緩處決所有染疫的人,還討要了鎮國將軍府作為居所。
當時他隻以為不過是巧合罷了,初出茅廬的小兒,就算是有幾分能耐,也不可能無所不知。
但是,多一個盟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特別是那人還可能是一個極其厲害的敵人。
無塵公子主動前來,他自然是熱情相迎,對他禮遇有佳,奈何他這張老臉卻貼了人家的冷屁股。
那無塵公子對他客氣倒是客氣,在禮節上挑不出半點毛病,但是態度上卻不見一點兒恭敬之意。
竟還當著他的麵直言,“聽聞文相與已故鎮國將軍乃至交,李家冤案,怎不見文相出麵!”
他的態度再明顯不過了,他這是選擇了相信李贏,相信李贏的人,就是他的敵人。
他寧願養著瘋魔的兒子一輩子,也不願求那個站在李贏一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