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公子說的在理,府裏不養吃白飯的。但是,清輝院裏住著的白先生和忘憂軒裏住著的成老先生隻是暫住府裏,高先生就不用給他們安排活計了。呃……”腦海中還有一人閃過,李清婉趕忙補充道:“忘憂軒裏的紅綃你安他專門伺候成老先生便可。”
高保昌一直笑盈盈地聽著,把李清婉和無塵公子說的都暗暗記在心裏。
隨後,李清婉又把府裏的財政大權交給了黎繼業。
這個黎繼業,身上有一股傲氣,這樣的人,自然是不屑於去貪墨府裏的銀子的,把府裏的財權交給他再合適不過了。
安排完兩人的分工,住宿的問題就好解決的多了,府裏那麼多空院子,現在住人的也不過三個院子罷了,李清婉便讓他們自己選擇。
高保昌抬眼去看黎繼業,意思是讓黎繼業先選,黎繼業也不推脫,隻說道:“公子宿在這裏,我等自然是不好也宿在這裏的,旁的府裏都有專門給下人居住的院子,咱們府裏定然也有,不若今晚我和高先生先湊合一晚,明日直接搬去下人的院子吧。”
黎繼業以前在大司農的府上,自然知道大家的格局,便開口提議。
高保昌也無意義,李清婉便要下決定,無塵卻又開了口,“兩位先生以後就居在忘憂軒吧,還有白先生,明日也讓他去忘憂軒居住,讓清輝院和忘憂軒的那些人搬到下人院子裏。”
高保昌和黎繼業眼觀鼻鼻觀心,心中都有了算計。
在進府之前,他們便聽說皇上賜給無塵公子二十幾個如花美眷,京都裏誰人不說無塵公子豔福不淺啊。
若說之前無塵公子給那些人安排活計他們還有些不明白,現在無塵公子要把他們攆到下人房裏去,他們哪裏還能不明白。
無塵公子這是不待見這些人呐。
黎繼業還好些,以後負責財務,與這些人接觸的也不多,高保昌卻是多留了個心眼兒,以後這些人可都歸他管了,摸清了無塵公子的態度,也方便他行事啊。
安排妥當之後,戟便帶著兩人去了忘憂軒,忘憂軒還有空屋,他們從今日起便可宿在那裏了。
待人都走了之後,李清婉也已困倦為由,和無塵公子告了別,回了臥房。
夜深人寄,被溫水泡過的身體十分舒爽,原本清醒的頭腦沾到綿軟的床鋪便開始混沌起來,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這邊李清婉剛剛睡著,臥房的門便被推開了。
無塵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到榻前,伸手撫上李清婉的臉頰,沒有情、欲,隻是單純的撫摸。
細致修長的手指順著臉頰一路向下,一直摸到鎖骨處,在那裏摩挲了好一會才收回手,歎了口氣,無塵似是自言自語地道:“是我太心急了,才用過一次罷了,哪裏就能有那麼大的變化。”
說完,便脫了外衫,除了鞋襪,鑽進被窩裏,伸出堅實地手臂把李清婉緊緊地箍在自己的懷裏,一張醜臉全數埋進他的懷裏,他這才闔上眼瞼,漸漸睡去。
他的動作熟練至極,顯見是慣常這種事的。
將軍府的燈火悉數熄滅,在寂靜的夜裏深沉而又悠遠。
京都的另一邊,文相府裏卻是燈火通明。
文遠懷自從清醒過來之後,便失去了關於李清婉的所有記憶,文飛揚便下令,府裏的所有人,不得再提起關於李家的任何人,任何事。
剩下的外傷,經過春分悉心的照料,也漸漸地好了起來。
文遠懷好似變了個人,以往對政事不聞不問,醒來之後卻反常的對政事感了興趣。
文飛揚自然是十分歡喜的,他隻有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文遠懷的身上。
以前文遠懷心無天下,他倒也不想勉強,現在兒子對政事感了興趣,他倒是要重新規劃了。
和文遠懷談論時政,一時興起便忘記了時辰,待他從鬆林小院而出來,已經是月上中天了。
剛走進烏沉沉地鬆林,便有一道黑影飄了出來。
那人似是有意,身子全數隱在樹影裏,若不是眼力極佳,根本看不出那裏還有個人。
那人單膝跪地,對文飛揚行了一禮,文飛揚點了點頭,示意他起身,他便依言而起。
“可是查到了什麼?”文飛揚問道。
“李清,本名李清婉,真是李贏的女兒。”那人開口說道。
他的聲音極冷,比數九寒天的冰雪還要冷上幾分,好似能把人冰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