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婉不解,賣身怎麼說也不是一件好事吧,怎麼胡朔反倒鼓勵她賣身呢,賣三個月還嫌短,竟然想讓她賣一輩子!
“胡先生,若不是迫不得已,清是不會賣身的……”
李清婉的話第三次被胡朔打斷,這次他幹脆一巴掌拍在了李清婉的肩上,手勁兒還不小,疼的李清婉發出“嘶”的一聲,伸手捂住被拍疼的肩膀。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賣身給無塵公子和普通的賣身能一樣嗎,能一樣嗎!那可是無塵公子啊,是鬼泣先生的徒弟,多少人想要賣身還沒那個機會呢,你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因為激動,胡朔的臉微微有些發紅,那一撮小胡子在微紅的臉上顯得更加的可笑。
但是李清婉卻笑不出來,聽胡朔的意思,若是無塵公子肯買他,他定然會樂滋滋地簽了賣身契。
賣身給無塵公子,有那麼好嘛?他情緒多變,喜怒無常,還難伺候……
李清婉心裏想著,卻不能說出來,她實在是不忍心打擊熱情高漲的胡先生啊。
李清婉不想糾纏在賣身的問題上,便轉移話題道:“胡先生是怎麼來京都的?”
她不問還好,一問胡朔更加激動了,伸手使勁地拍了下李清婉另一邊的肩膀,發出的聲響明顯要比剛才那一下響亮很多。
“你還說,明明說好的,咱們一塊兒進京,哪成想不過是過了一夜,李兄弟便不知所蹤了!若是那時李兄弟不想與胡某通行,說一聲便是,何必要偷偷的溜走呢!”這次的興奮很顯然不是因為喜悅,而是因為憤怒。
胡朔呼呼地往外吐著其,那一撮小胡子便跟著繼續舞動起來。
李清婉雙臂穿胸,環抱住雙肩,羞愧至極,她怎麼就忘了呢,明明和胡朔說好了的,一起進京。
那時她還不知所謂的吳公子便是無塵公子,是鬼泣先生的徒弟,還想著若是他不肯帶著他們一起進京,她便與他們告辭,和胡朔一起走呢。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到最後,她竟然連和胡朔說聲再見的機會都沒有,便被無塵擄上了馬車。
隻是這些她沒辦法與胡朔解釋啊,無塵公子不承認他們曾經在進京的路上同行過,她也不好對被人說啊。
“清自然是十分願意與胡先生同行的,實在是時間緊急,便沒有和胡先生打招呼,清也著實是無奈啊。”李清婉說的可憐巴巴,倒叫胡朔不好發作了。
兩個人又寒暄了幾句,胡朔便問起戟的傷情來,怎麼說也算是戟讓他們再次重逢的,胡朔對戟的情況還是很關心的。
李清婉也沒瞞著胡朔,把戟如何被發現,如何除了蠱蟲一五一十的給胡朔說了。
原本這也算是將軍府內部比較私密的事情,但是胡朔是戟招來的管家,戟定然是看好他的,拋卻這層關係不說,府裏一共三個管家,兩個知道了事請的真相,若是胡朔不知道,隻怕他心裏會有疙瘩吧。
當然,那兩個管家不知道的內容,她也不會和胡朔多說,不是不相信他,隻是她現在也是別人的手下,還要仰人鼻息的活著,無塵公子不發話,她哪裏敢多說一句話。
胡朔聽完李清婉的訴說,臉上現出驚恐的神色,“胡某活了三十幾年,竟還不知這世上有這麼霸道的蟲子!”
李清婉一怔,眼睛在胡朔的臉上逡巡了一圈兒,最後落到他那撮怪異的小胡子上。
胡朔竟然才三十幾歲,她一直以為胡朔四十多歲,莫非是這撮小胡子在作祟?
李清婉胡思亂想間,就見胡朔拿起案幾上的茶壺便要倒水,意識瞬間回籠,忙伸手攔住胡朔。
“胡先生,胡先生,這個茶盞裏可不能盛水啊。”說著,把另外一隻茶盞放到胡朔麵前,自己親自接過胡朔手裏的茶壺,給他倒了茶。
“都是茶盞,怎地那個就不能喝茶啦?”剛剛說了太多的話,胡朔是在是渴極,端起茶盞便喝了個幹淨,放下茶盞給自己倒第二杯茶的時候問道。
李清婉把那隻茶盞端到胡朔麵前,“胡先生你看,這就是那蠱蟲,胡先生剛才要是喝下去,清可救不了你啊。”
白嫩嫩的蠱蟲悠哉地趴在杯底,嘴裏還輕輕地噏動著,胡朔好奇的看去,就見那小嘴兒一張一闔間,露出了裏麵白森森地一排尖牙,看上去可怖至極。
“哎呀,這小蟲果然霸道,竟然還長牙!”胡朔一手指著蠱蟲,一手後怕的拍了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