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將軍府外的“禮物”終於在無塵公子將娶十九王爺的獨女馨郡主的傳言中,不情不願的散去了。
婉華院的小書房內,無塵公子慵懶地側躺在矮榻上,一手支頭,墨染的黑發鋪散開來,另一隻細致修長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矮榻,發出清脆的“啪啪啪”的聲響。
戟已經被移到婉華院的一間廂房裏,派了人專門伺候著。
李清婉手裏拿著書卷,卻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她不時地抬頭去看無塵公子,無塵就好像並未發現她的動作似的,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終於,李清婉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無塵公子道:“公子,‘禮物’沒了,您是不是很失望啊?”
李清婉問的很委婉,她知道讓眾人來送禮是無塵公子布的局,但是因為外界突然開始流傳的無塵要娶祈馨的消息,整個布局都偏離了原來的軌跡。
無塵敲擊矮榻的手稍微頓了頓,繼而繼續敲擊起來,慵懶的聲音伴隨著清脆的敲擊聲傳入李清婉的耳朵裏,“是啊,本公子甚是失望!”
輕飄飄地一句話,讓笑容僵在了李清婉的臉上。
她恨恨的咬了咬牙,還要再問,無塵卻是勾起了嘴角,接著說道:“本公子已經知道送禮的都是何人,就算是今日收不到禮物,早晚也能收到的。再者,本公子也不稀罕那禮物。”
“那公子稀罕的是什麼?”李清婉眨巴著晶亮的眼睛,好奇地問無塵公子。
無塵倏然坐起身子,好看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李清婉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正要問無塵為何如此看她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胡朔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行完禮猛喘幾口氣之後,胡朔才斷斷續續地說道,“公子,文飛揚的獨子親自入宮,向皇上求取馨郡主!”
無塵的臉色稍變,看向李清婉的眼神幽深了幾分。
他沒有急著接胡朔的話,而是仔細觀察了李清婉的神色。見她隻是稍一愣怔之後便恢複如常,他才轉頭對胡朔道:“皇上如何說,可有消息?”
胡朔揩了揩額頭上的汗珠,“暫無!我得到這個消息便直接回來尋公子了。”
無塵點了點頭,對胡朔說道:“胡先生辛苦了,你且回去休息吧。若是文遠懷能與那馨郡主修成正果,倒也是一樁美事。”
胡朔怔了一下,心中有疑惑。卻見無塵公子並無多說的興致,便也依言出了婉華院,卻也沒有回去休息,而是再次出了府。
待胡朔走遠,無塵公子才狀似無意地對沉默不語的李清婉道:“你覺得如何?”
“什麼?”李清婉不知道無塵問的什麼,睜大了眼睛疑惑地問道。
無塵耐心地給李清婉解釋,“若是文遠懷與馨郡主修成正果,李清覺得這是否是一樁美事呢?”
李清婉當真垂眸認真思忖起來,好半晌才抬起頭來說道:“文遠懷為什麼要求娶祈馨?外界風傳公子要娶馨郡主,在這個時候。文遠懷卻還要求見皇上,求娶祈馨。豈不是和公子擺擂台。”
李清婉沒有回答無塵的話,而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無塵沒想到這個時候李清婉竟然能如此冷靜地思考這些。
頓了一下,想到忘歸院那晚,他對文遠懷做的事情雖然隱秘,但是隻要細想,便也能猜出些許端倪。
文遠懷不是傻子。他定然是猜到那春|藥是自己下給他的了。
他是怨恨上自己了嗎?無塵公子想到。
嘴角微微勾起,無塵公子的臉上現出了邪肆的笑來。
李清婉看到無塵的笑容,隻覺脊背發涼。
“本公子與文遠懷有些過節。不過,若隻是因為與本公子鬥氣才去求娶祈馨,那倒還真是本公子高估他了!”無塵淡淡地道。
事實上,無塵公子一點兒都沒有高估文遠懷,他進宮麵聖,求娶馨郡主,自然不光是為了與無塵公子鬥氣。
原說皇上下旨賜婚,無塵公子卻沒有領情,當眾拒婚,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祈衍為了皇家的顏麵,定然是不會讓消息外傳的。
但是猶不死心的祈屾再次找到祈衍,獻策說,“若是讓京都百姓都知道皇上把馨兒賜給了無塵公子,無塵公子這樣的謙謙君子,定然是不會讓馨兒的名譽受損,興許就同意皇上的賜婚了呢。”
祈衍左思右想了許久,覺得祈屾說的十分有理,於是便把他將馨郡主賜婚於無塵公子的消息放了出去。
隻是,他們錯估了無塵公子的性格,若說事關醜女人的名譽,隻怕無塵公子拚盡所有也會保全醜女人。但是,事件與醜女人沒有任何關係,他便也樂得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