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李清……你也來自大清國嘛……”
一句話說完,一串串晶瑩的淚珠已經從如斯的眼眶滾滾落下。
李清婉本已經絕望的心瞬間活蹦亂跳了起來。
她知道朝代順序歌,她知道朝代順序!這是不是就說明,她們來自同一個世界呢?
如斯所說的大清國,莫不就是清朝!她是從清朝穿越而來的!
這個想法一迸出腦海,李清婉的手都激動地顫抖了起來。
她反拉住如斯,把她重新推進了房間,狠狠地甩上了房門。
這一下她沒有把握好力度,房門撞擊發生“嘭”的一聲巨響,驚擾了旁邊兩個房間裏的人。
“如斯,你是清朝來的?你來的時候是哪個皇帝當政?”太激動了,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連著對如斯的稱呼都便得親昵了。
如斯淚痕交錯的臉上現出了一抹燦爛的笑來,那笑容好似衝破層雲的陽光,不甚耀眼,卻格外明朗。
“我是大清國來的,我來是,正是嘉慶四年,嘉慶爺剛剛親政。”其實,李清婉曆史學的不好,嘉慶帝她知道,但是嘉慶四年發生了什麼事她就不知道了。她這樣問如斯,也隻不過是想證實她們來自同一個世界罷了。
“那你呢,李公子?你可是也來自大清?”如斯惶急地問道,小臉上滿是期待。
李清婉現在才知道為什麼人生四大喜事之中有一個是“他鄉遇故知”了,能夠在異地他鄉碰到一個來自同一片土地的人,哪怕她們相隔了差不多有二百年。
李清婉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如斯不明所以,李清婉便拉著如斯坐在了床榻上。
李清婉直接穿鞋上榻,很隨意地盤腿坐了下來。
如斯也學著她的樣子,與李清婉麵對麵坐了下來。
“咱們來自同一個國家!但是。我差不多比你晚了二百年,那時候大清已經不叫大清了,叫中國。”李清婉給如斯解釋道。
如斯驚詫地張大了嘴巴,不過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臉上自嘲的表情一閃而過,卻被李清婉抓了個正著。
李清婉開始有些同情她了。
她們同時穿越而來,雖然她的際遇也沒有多好,但是要比出身青樓的如斯好多了。
“如斯,都過去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不管是前生還是今日,過好現下的日子才是正經。”李清婉勸慰如斯。
隻是她激動地忘記了自己此刻還是男兒身,竟然伸手去抓了如斯的手,緊緊地握在了自己不誇大厚實的掌心裏。
如斯低頭思忖了片刻,再抬起頭時,她的目光已經十分的清明了。
“李清,你說的對,都過去了。前世咱們差了二百年,今世還能遇著,這就是緣分。咱們當珍惜才是。隻是我一想到過往,心裏就難受的緊。前世今生加起來也有五十幾歲了,卻還是在進了將軍府才知道活著是個什麼滋味。”如斯的話越說越哀戚,但是眼睛了卻沒了淚光。
李清婉不知道她前世經曆了什麼,但聽她說話的語氣也知道,定然也是不順遂的。
她想問問她前世的事情,卻又生怕讓如斯更加的難過。
她臉上糾結全部落入如斯的眼裏,如斯釋然一笑,對李清婉說道:“我前生是八大胡同裏最低等的妓|女。三十四歲的時候染上了花柳病。就死在一個黑漆漆地、冷冰冰的小屋子裏,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說這些的時候。如斯的臉上一直掛著笑意,一直都在笑,那笑容裏沒有勉強。沒有強撐。
她就好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說著自己前生的悲慘遭遇。
李清婉的眼眶又紅了起來,她吸了吸鼻子,廢了好大的力氣才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後來,我又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嬰孩兒。那時候我特別開心,我又活了,不用再伺候男人了,終於不用靠賣肉、賣笑維持生計了。但是那個家裏太窮了,光是孩子就有九個。
“我排行第四,上麵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下麵還有兩個弟弟三個妹妹,我七歲的時候,爹娘就用一小袋子粟米把我換了出去。後來,我就被賣到了忘歸院……”
如斯一口氣說完,語氣一直平平,聽不出她的情緒。
李清婉早已經是淚流滿麵。
如斯話音一落,李清婉便一把抱住了如斯,哀哀地喚道:“如斯……如斯……”
如斯被李清婉的動作嚇了一跳,剛要掙開李清婉的束縛,就聽到李清婉在她耳邊一遍一遍地喚著她的名字,聲音是那般的清冽純稚,她的一顆心就被填的滿滿的了。
雙手慢慢地環著李清婉,如斯也摒棄了所有的世俗禮數,隻想和這個與她同樣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同鄉,好好親近親近。
隻是,在她的手環住李清婉的後背之後,一種一樣的感覺突然劃過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