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沒有從胡朔的話裏緩過神來,戈又開了口,“公子,我曾經效忠之人,也就是最後把我打下山崖的幕後主使,也是文飛揚!”
在場的人中,除了無塵公子,皆露出驚詫的表情。
“這怎麼可能?我在文府的時候,並未見過戈啊。”胡朔說出自己的疑惑。
戈的笑容有些苦澀,也有些無奈,好似他那健碩的身軀也頹靡了幾分。
“我負責的事情比較隱秘,文飛揚又怎會允許我暴露身份。莫說是你一個三等食客,便是府裏的一等食客,隻怕也沒有幾個人見過我。而且,我為文飛揚辦事,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時,胡先生應該還沒有入文府吧。”
胡朔點了點頭,肯定了戈叔的說話,確實,十年前,他還沒有入文府,這樣說來,他與戈便前後效忠過文飛揚了。
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在這個將軍府裏,竟然還能遇到曾經共事一主的人。
但是,胡朔與戈並沒有因為兩人之間有這樣的牽連而覺得榮幸,特別是戈,他臉上痛苦的神色越來越濃重,任誰看了,都知道他定然是有故事的,還是個很曲折、很悲慘的故事。
李清婉此時已經顧不得戈的痛苦了,她現在滿腦裏想的都是,戟曾經看到過戈與敵國之人相談,戈又曾經是文飛揚的人,那麼,文飛揚就有可能與敵國之人的勾結,而胡先生的話恰恰又證實了這種猜想。
現下,真相已經呼之欲出了。
表麵上是李贏犯了通敵叛國的罪名,導致邊疆一役打敗,自己也身死異鄉。其實,真正的通敵叛國之人,是文飛揚!
而且。他應該與敵國之人有多年的接觸,經營這許多年,他就隻是為了扳倒李贏嘛?
李清婉的大腦已經不太能思考。很混沌,很迷蒙。
這時。一隻溫熱的、細致修長的大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
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太過激動,竟然連指甲扣進肉裏都沒有察覺。
眾人都沒有發現她的異樣,隻靜靜地聽戈講述他曾經的事情。
“當年下山之時,眼前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該去往何處。恰在那時。我聽聞大祈武有李贏安邦,文有文飛揚定國,兩人都是年輕有為的好兒郎。於是我便動了心,打算去投奔他們。”
“師兄。你精通武藝,又識藥理,怎地不投奔李將軍?”戟突然插話問道。
也不怪戟突然這樣問,幾個人的心裏都有疑惑,若是戈想要投靠明主。似乎身為武將的李將軍更加適合戈。
戈的臉上現出懊悔的神色,“我也後悔啊,若是當年能投奔李將軍,即便是隨著他戰死沙場,我也算轟轟烈烈地活過一回。奈何。造化弄人啊。”
悔恨之色更濃,“我還沒進京都,便遇上了一夥強盜搶劫一個商隊,那時我剛下山不久,隻以為自己的功夫了得,世人定然不及,便強出了頭。結果,人沒有救下來,貨沒有保住,自己還受了重傷。
“就在我已經要絕望的時候,文飛揚出現了,他救了我。為報他的救命之恩,我投靠了他,開始為他做事。”
故事的開頭有些狗血,和電視劇裏、小說裏的情節有些像,但是,這確確實實就是事實。
李清婉也暫時收斂好自己的情緒,聽戈叔說起來。
“開始幾年,他許是還不夠信任我,隻讓我做一些跑腿送信的活。後來,才讓我接觸他的那些私密事。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文飛揚竟然與昱國的三王爺有聯係……”
昱國的三王爺是昱灝的胞弟,與昱灝年紀相當,先帝在位的時候就頗得先帝的歡心,奈何先帝為人正統,到底還是沒有廢長立幼。
昱灝即位以來,這個三王爺一直很低調,不理政事,隻在昱都做他的閑散王爺,倒與祈謙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有些像。
不過,對於一個曾經離高位如此之近的人來說,會甘心一輩子屈居人下嘛?
關於這個三王爺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所以參與小書房議事的幾個人都是知道的,戈也沒有費心給大家解說。
“那時,文飛揚不知從哪裏得到一張地圖,那張地圖詳盡地繪出了我大祈與昱國相鄰的駐軍要地,相當於是一張極其精密的軍事地形圖。若是這地圖落到昱過人的手裏,想要破我大祈,實非難事。”
“文飛揚老謀深算,怎麼可能平白的把地圖交給昱國人。這裏麵定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醃臢交易!”黎繼業為人耿直,最是討厭這樣的齷齪事,說話的語氣也有些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