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嘶啞的聲音,隻吐出個了字,似是想起了什麼,對大殿裏的宮婢內侍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出去。
阿灼抬步也往外走,隻是才走了兩步,齊妃娘娘又開了口,“阿灼,你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
門口,也是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的。
阿灼什麼都沒有說,乖乖地走出大殿,慢慢地闔上闊大的雕花木門。
木門關闔的吱嘎聲讓李清婉莫名的緊張起來,無塵公子沒有阻止齊妃娘娘說話,便是自己想通了,打消了佯裝不知的念頭吧。
“你,你可知這簪子的來曆?”大殿裏很安靜,隻有齊妃娘娘沙啞的聲音在大殿了回蕩。
無塵麵無表情,好似這件事與他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一樣。
輕輕地搖了搖頭,細致修長的手指在案幾上輕輕地敲擊著。發出“啪啪”的聲響,沒有擾亂人心,反而讓人踏實。
齊妃娘娘珍愛地撫著手裏的白玉簪,眼裏閃過追憶的光芒。
“阿朵姐姐是所有薩奇人的女神,所有薩奇人,都喜歡姐姐。她很漂亮,你長得很像她……”齊妃娘娘的聲音有些悠遠,才說了幾句便停了下來。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薩奇人,齊妃娘娘是薩奇人,是了,她應該是薩奇人。
李清婉知道,當年薩奇人曾經把族裏的兩個公主嫁給了昱皇,一個是齊妃娘娘,那麼另一個。就應該是阿朵,也就是參朵公主吧。
“昱灝為什麼認不出?”清朗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齊妃娘娘渙散的目光漸漸有了光彩,她看著無塵的目光柔柔的,“帝王,最是無情!”
那樣柔和的目光,卻說出這樣決絕的話來。不顯突兀,倒讓人覺得很舒服。
齊妃娘娘的話在明顯不過了,昱灝當年可能對參朵公主有情,但是,帝王的感情能持續多久?
一年,十年……
昱灝後|宮不豐盈,昱灝在宮宴的時候帶上精神不穩定的齊妃,並不能說明他長情,隻能說明他很會做表麵功夫罷了。
“咳咳”,齊妃下手的少年低咳了幾聲。臉漲的通紅,見齊妃娘娘看向他,他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母妃,父皇他……”
“你是好孩子,不願意說你父皇的不是。”她的目光依然柔和,“但是,晟兒。我們薩奇人說話從來都遵從真心,你問一問你自己的心,你父親是個長情的人麼?”
七皇子昱晟低垂下頭來,用自己的行動回到了齊妃。
隻是。齊妃並沒有結束這個話題,“外人隻當皇上不耽女色,整個後|宮不過二十幾個女人。可是,這二十幾不過是數字罷了,這些女人中,有幾個在這後|宮中生活超過三年……”
李清婉終於明白了,原來皇帝的女人不少,隻是得寵的時間不長,一點失了寵,便沒了存在的必要。
這樣看來,齊妃娘娘能在昱灝身邊待上那麼多年,這個女人也是有手段的啊。
就像是深宮怨婦找到了願意傾聽的人,齊妃開始說起後|宮生活的不易來,眼看話題越扯越遠,無塵公子的眉頭越皺越緊。
“她是怎麼死的?事情的前因後果是怎樣?”這才是話題的核心,無塵公子又把齊妃娘娘拉了回來。
“她是你母親”,似是對無塵公子稱呼自己的母親“她”很不滿,齊妃娘娘的聲音突然高亢了些。
九公主輕輕地撫了撫齊妃娘娘的後背,齊妃的情緒這才好些。
“當年,你母親還未出嫁的時候……”齊妃喑啞的聲音開始慢慢地敘述起當年的事情來。
原來,參朵公主和齊妃娘娘都是薩奇國的公主,而且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
兩個人的性格相差很多,參朵活潑、熱情,齊娃內斂、含蓄,所以,薩奇人大多隻知道經常一襲火紅衣裝在大街上也能縱情大笑的參朵公主,不知齊娃公主。
在參朵十七歲的時候,春日明媚,參朵偷偷地從宮裏溜了出來,想去城郊踏青。
她身邊沒帶侍婢,獨自一個人騎馬而行。
誰成想馬兒剛出城便受了驚,撒開四蹄亂跑一氣。饒是參朵公主膽子大,也嚇的不行,早已經嚇的花容失色,眼淚也流了出來。
眼見馬兒就要鑽進一片密林了,若是馬兒鑽進去,參朵公主就是沒有被甩下來隻怕也要被樹枝刮傷。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素白身影從天而降,落在馬背上,把參朵攬在懷裏,奪過參朵手裏的韁繩,腳下手中同時用力。
馬兒高揚前蹄,嘶鳴一聲,終於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