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謙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原來母後為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竟然早就找過無塵公子了……
良久之後,祈謙才開口說道,“公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就讓我白白讓出皇位我怎能甘心!自我登基以來,文飛揚一直把持朝政,朕這龍椅做的有名無實啊。若是我把皇位讓給了文飛揚,這世間哪裏還有我的容身之處!”
說到底,祈謙還是當年那個有些懦弱的祈謙,在皇位和生命麵前,他仍然沒有勇氣放手一搏。
這樣有貪欲卻沒有膽量的人,最終的結果能好到哪裏去。
無塵公子心裏不屑,麵上卻是一點兒不顯,“皇上,你以為把這位置讓給文飛揚坐就是為了他好嗎?現下昱國勢如破竹,很快便能打到京都,皇上以為僅憑他一人之力就能力挽狂瀾?若是他不能抵禦昱國大軍,最後的亡國之君可就是他啊!”
無塵公子給他分析的透徹,祈謙知道亡國之君的下場,所以不想做亡國之君,那麼就讓他恨的人來做這亡國之君豈不很好。
祈謙想了想。他雖然不想讓大祈亡國,但是大祈奢靡了這麼多年,表麵上看起來風光,其實早已經不堪一擊。
以前有李將軍在的時候,還能約束手下,管製好一方之軍,可是現下,戰無精兵,防無能將,昱國還拒絕了議和。這一仗。結果早已經注定了。
若是一定要有個人來承擔最後的結果的話。把文飛揚推到風口浪尖,似乎真的不錯。
“隻是,我們能想得到的,文飛揚那隻老狐狸怎麼會想不到?他現下已經閉門不出。若是我下了詔書,他不接受,那可如何是好?”這個問題,是無塵公子入宮以來祈謙問的最有價值的一個。
“這個,自然不牢皇上費心,你隻管草擬退位詔書,等我安排妥當,把將詔書昭告天下即可!”無塵公子信誓旦旦地說道。
祈謙又想了一會兒,他現下除了相信無塵公子。似乎也沒有出路。
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無塵公子的話。
“公子,您隻能保我一人之命嗎?”祈謙試探著問道。
無塵嘴角輕勾,“皇上還想保誰?”
“我身邊總要有幾個知冷知熱的人伺候著,不過就……”
“皇上。這件事無塵自會安排,保證讓皇上滿意!”無塵公子不等祈謙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
自己的未來如何尚且不知,竟然還想著紅袖添香,真真是,真真是扶不起啊。
後來,無塵公子又留下與祈謙商量了詔書草擬的內容,以及這幾日的應對之法,結束談話的時候,就已經是日暮時分了。
“公子,你要如何讓文飛揚同意登基?”李清婉很好奇,若是換成是她,這個時候她是決計不會要皇位的,那可是一隻燙手的山芋啊。
無塵公子輕笑出聲,側過身子把李清婉摟進懷裏,“這些我自會安排,你隻需在府裏等著就好。”
他總是這樣,把所有的事情都為她安排好,隻讓她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李清婉又往無塵公子的懷裏拱了拱,鼻子狠狠嗅了嗅無塵公子身上的味道,茶香依舊,藥味更濃。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李清婉才起來,起來的時候發現無塵公子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是她起身的時候他在酣睡,或者是兩個人一起起身,今日這樣,她還有些不習慣。
穿好衣裳又簡單了洗漱過後,她便去了小書房,果然,無塵公子已經開始在小書房處理事情了。
已經是盛夏的時節,本該在房間放上病盆降溫的,但是無塵公子身體虛弱,就算是不放冰盆,他的身上依然穿了春秋時候才穿的袍子。
他專注地伏案寫著什麼,李清婉不好過去打擾,便兀自走到書架那裏尋書看。
這些書當中有一部分是鬼泣先生留下的,每一本都具有非凡的價值,早先胡朔他們知道了這裏麵竟然有鬼泣先生留下的書卷的時候,竟然規規矩矩地朝著書架磕了三個頭才敢近距離的瞧上一瞧,根本不敢用手碰觸。
就算是無塵公子發了話,他們也從沒有碰過鬼泣先生留下的書。
來小書房的人,隻怕隻有她和無塵公子才會沒事的時候隨便抽出一卷書來讀吧。
從書架前走了一圈兒,也沒發現什麼自己感興趣的。正打算去拿案幾上放置的那本昨日沒看完的書卷時,恰巧看到書架的一角擺放著一本十分輕薄的書卷。
嚴格的說起來,這應該不算是書卷,隻有幾十頁紙,很薄,也沒有封皮。
好奇心驅使下,她拿起了那卷書,仔細地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