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婉腦子轉的飛快,三個人,死兩個人,死的那兩個是她或者是文遠懷,那豈不就是說,祈馨是必死的那一個。
“祈馨,你不要這樣,你還那麼年輕,以後還會有好日子的,不要想不開。”不是李清婉好心不想讓祈馨死,她是覺得如果祈馨不打算自己死了,說不準也沒有那麼大的決心殺別人了,這樣勸說的效果反而別直接對她說“別殺我”要好多了。
祈馨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斷裂,但是很快便恢複了剛才的樣子,“你自己性命尚且不保,還想著我死不死,真是愚蠢。”
罵完了李清婉,祈馨便對著門外喊道,“文遠懷,你的阿婉在我手裏,現下給你兩條路,一是自己了斷了自己,二是我幫你了斷了你的阿婉,看在咱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我給你一盞茶的功夫想。”
說完之後,祈馨便悠哉地坐了下來,侍婢也把李清婉拉到祈馨身邊,摁坐了下來。
“你先讓我見一見阿婉,我要確定阿婉真的在你的手裏!”文遠懷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顯見心已經慌了。
祈馨揮了揮手,提著蛇的男人把門打開了。
通過大廠的門,屋內的人可以看到院子裏的情景,院子裏的人也可以看到屋裏的情況。
院子裏已經圍滿了人,為首的是兩個男人,一個正是剛才說話的文遠懷,而另一個,卻是李清逸。
李清婉看著昂首挺立的大哥,心裏百轉千回,她怎麼也沒想到大哥竟然能從昱國趕過來,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旦曝光將有多危險嗎?
而且,他還和文遠懷站在一起,顯見兩個人已經打過照麵了,文遠懷已經知道他沒有死,接下來會怎麼對付大哥呢?
“哈哈,真沒想到你還是個多情的,是不是覺得昱國的使臣比文遠懷還要俊美?瞧你那眼神兒,真真是勾人呐。”祈馨一直注意著李清婉的動作,見她一直盯視著昱國使臣看,便忍不住出言譏諷。
她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院子裏的人都聽到了。
“祈馨郡主,我昱國願以五城換李清婉平安無虞,現下大祈皇帝已經應允,莫不是祈馨郡主想抗旨不遵?”李清逸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卻一點兒也沒有損害他的威嚴,大國使臣的風範盡顯無遺。
祈馨嗤笑道,“大祈已經換了姓氏,等過些日子,興許過些日子我大祈就換成大文了,我一個過氣了的棄婦郡主,抗不抗旨結局都是一樣,我為什麼不做些讓自己痛快的事呢?”
這話李清逸不好反駁,大祈確實換了姓氏,她也確實是過氣的郡主,要是對她有什麼承諾的話,那個人也不應該是他。
李清逸把目光落在文遠懷身上,文遠懷的唇緊緊的抿著,眉頭也緊緊地皺在一起,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祈馨,我答應你,若是你放了阿婉,我讓你一世榮華富貴,保證你壽終正寢!”
這是要放她生路了,就算是綁架了李清婉,這些仇怨也都一筆勾銷了,前提就是,放了李清婉。
祈馨想也沒想地說道,“文遠懷,還記得我給你的兩個選擇嗎?時辰可要到了!你死,還是她死?”
鋒利的匕首再次抵上李清婉的脖頸,祈馨突然湊近李清婉,眼睛在她的臉上看了好一會兒,“仔細看來,你倒還真是有幾分姿色。”
說完,匕首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脖頸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你放了阿婉,我死!”文遠懷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沒有遲疑,沒有猶豫,是那般的決絕,就像祈馨一心求死一樣的決絕。
這樣的文遠懷,有些出乎李清婉的意料。
一抹狠厲從祈馨的眼底閃過,她退回身子,匕首依然抵在李清婉的脖子上。
“好,既然你這樣選擇,我就成全你!”說著,抵在李清婉脖子上的匕首突然動了,在李清婉纖細的脖子上又留下一道口子。
隻是這一次,更深,更長,鮮血汩汩地從脖頸上流出來,李清婉倒在地上,甚至能感覺到生命在一點一點兒的流逝。
眼前越來越黑,越來越黑,在閉上眼睛的前一刻,她看到院子裏的人都向她衝了過來,大哥衝在最前麵,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呼喚著她的名字。
她想回答他,但是實在太疼了,她什麼都說不出。
她還看到文遠懷的臉上有淚水滑落,他毫不留情地將手中的劍刺進祈馨的腹部。
祈馨狂肆的笑聲戛然而止。
果然,果然如祈馨所說,他們三個人中,要死掉兩個,必死的是祈馨,另外一個,真的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