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畜生,師父他老人家最是看重你,把要師門都交到你手上,可你是怎麼對他老人家的?你怎麼還有臉活在世上!”戟大聲喝道。
沒想到戟會歪打正著,剛剛無塵公子和戈叔兩個人的話都沒有他一個人說的話頂事。
矛死人臉終於破裂開來,他的身體在原地晃了晃,勉強站穩之後,眼睛裏已經是一片血紅。
那紅色,不是血絲,而是真正的血。他,在泣血。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都比我聰明,比我有天賦,隻有我,什麼都不行!我也想學武,我也想學製藥,可是,師父卻把這兩樣當中最精髓的東西傳給了你們,我不服,我不服……”矛的精神已經崩潰。
這個時候,鬼醫悄悄地從外麵走了進來,悄悄地走到無塵公子和李清婉身邊,十分不客氣地坐到了他們兩人中間。
“師父他什麼都知道,他知道我要殺他,我給師父喝藥的時候,師父還對我說,‘若這是你的選擇,師父支持你’,你們聽到了嗎,師父他支持我!”矛在戈和戟麵前走過,踉蹌的腳步差一點兒就栽倒在地上。
“其實你們都錯了,都錯了!師父最擅長的不是製藥,也不是武功,而是養蠱,是養蠱……師父的寢房裏,到處都是蠱蟲,還有,師父的書房裏,放的最隱蔽的就是《養蠱秘籍》。你們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最後傳承師父衣缽的人,是我,是我……”鮮血還在從矛的眼睛裏源源不斷的流出來,順著臉頰一點兒一點兒的往下淌。
他往前走的時候,沒有看到案幾,身子便撞到了案幾上,整個身子就這樣頹然的倒了下去,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文遠懷一直在邊上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饒是他不懂醫毒,不懂功夫,這個時候也看出了不妥。
“無塵,你對矛做了什麼?”文遠懷想去扶起矛,奈何矛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根本就扶不起來。
“哈哈……這個小子有點兒意思,他竟然以為蠱蟲是藥聖最厲害的絕學。”鬼醫這個時候突然開口。
顯然,他是不讚同矛所說的話的。
矛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他支著耳朵,等著鬼醫繼續說下去。
鬼醫也沒有讓他失望,“你當藥聖為何要養蠱?那時候北方部落和西南部落養蠱盛行,很多人用蠱蟲為禍百姓。藥聖是個仁慈的,不忍百姓受苦,就自己鑽研其蠱蟲來,希望找到可以化解蠱蟲的辦法。那本《養蠱秘籍》不過是最基本的養蠱書籍罷了,哪裏就是藥聖最看重?”
說到這裏,鬼醫嘖嘖兩聲,不無遺憾地說道,“隻可惜了,你若是能走征途,說不準就能幫助你師父找到解蠱的辦法,你在養蠱上的天賦,遠勝於你師父。隻可惜,你終究是走錯了路。”
“你胡說!師父最厲害的本事就是養蠱蟲!”矛猶自爭辯,隻是,這樣的爭辯實在是無力,反而顯得他氣弱。
事實上,他是真的氣弱了,他自己都能感覺到,所有力氣流失的同時,他身體最重要的東西仿佛也在往外流。
“啊……怎麼回事?”突然,離矛最近的文遠懷突然叫出聲來。
眾人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矛的耳朵和嘴角竟然也有鮮血流出。
伴隨著鮮血流出的,還有一隻一隻的白胖白胖的蠱蟲……
這個景象,著實是太震撼,也太惡心,高保昌和黎繼業已經忍不住的幹嘔氣啦。
李清婉也好不到哪裏去,她一手捂著嘴,一手捂著眼睛,說什麼也不敢在往那裏看去。
“這蠱蟲著實是害人不淺啊!隻可惜了,能夠把天下間所有的蠱蟲的陰毒之處全部融合起來,這得是多大的天賦啊,若是不走歪路,你早就成了這世上一等一的高人了!”鬼醫倒是淡定,他看著不斷有蠱蟲爬出的矛,不無惋惜的說道。
足足過了有一刻鍾,也漸漸的沒有蠱蟲從矛的嘴和耳朵裏爬出來。
而此時,矛已經徹底昏厥了過去。
鬼醫從席榻上站起身來,走到矛身邊,看到在地上不斷蠕動的蠱蟲,嘖嘖兩聲,歎道,“可惜了。”
說完,便從袖帶裏拿出一包藥粉,灑在蠱蟲上,不大一會兒,所有的股中竟然都化成了一灘血水,小時無蹤了。
鬼醫還要給矛把脈,文遠懷以為他是要傷害矛,上前阻攔,“你要幹什麼?他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你為什麼不能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