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沙孜湮知道妙姞因為剛才的事情還未晃過神來,有些好笑,也不願低三下氣的去寬慰她。
隻穩穩的坐在炫紋長花檀木椅上神情淡若的喝茶,一口一口,細品慢飲,纖長手指襯著青瓷白玉杯的光澤,讓人不得不翹目凝視。
妙姞起身走到窗前,早有女婢支起窗欞,雨後撲鼻的清新氣息迎麵襲來。
花影橫斜,臨窗一株紫色薔薇沾風帶雨吐著嬌豔花蕊,晶瑩水珠從花瓣上聚滴成形,和凝身獨立的女子眸中淺淺色彩交相輝映。夙沙孜湮被不自控的情緒牽引,清淺的腳步瞬間移動到窗前,修長的手指挽起妙姞隨風飄飛的錦緞長發。
妙姞微微一怔,驀然回過頭來,一抬眼恰與夙沙孜湮澄澈卻肆意的目光相對,那炙熱的注視一直灼燒燃至心底。
立時覺得嬌軀百骸都要被這目光融化了,心神在一瞬間恍惚若失。轉過頭去,穩定慌亂的神情,想走動一下,舒解自己的情緒。
夙沙孜湮看出妙姞她想逃,更靠近一些,將一枚小巧精致的銜玉孔雀發簪別在她的發髻上,溫柔的替她綰發。清潤的氣息自身後均勻吐出,灑遍妙姞後頸。妙姞覺得有瞬間癢癢的酥麻,不僅綻放在後頸,也糾纏於心間,莫可形容。
夙沙孜湮狹長的眼眸閃過滿意的神情,待下一秒妙姞轉身之時,輕挑她的下巴,一向清冷的紫眸中此刻卻隱約透出癡迷之色。
“曠世絕色,不枉傾顧。佳人臨風獨立,恰似一幅精工細描的工筆美人圖,九湮也不能不為之心動。”
“堙王殿下說笑了,絕色容顏在男人眼中重要,對女人來說何嚐不是一種災難。”
“古人雲:紅顏多薄命。自古容貌美麗的女子多被冠上“紅顏禍水”的稱呼。有一句詩詞說的很明白: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你可知女人的容顏最大的敵人是什麼?”
妙姞並沒有對夙沙孜湮的碰觸顯露出莫大的排斥,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在談話時自動的稱夙沙孜湮為“你”,言談間更符合這個現代的親切稱呼。
“願聞其詳!”夙沙孜湮將一縷發絲握在手中摩挲,似乎心思並沒有放在談話上。
“歲月蹉跎催人老去,所以,女人的容顏最大的敵人應當是時間。年老色衰之時,即便再美的女子也無法坦然麵對容顏褪盡的失落。何況還要承受男子喜新厭舊的目光,心酸無比。不若庸容平姿,恬淡一世,獨守一人的好。”
“確是如此,紅顏詎幾,玉貌須臾。 一朝花落,白發難除。 妙姞果真思慮敏捷,妙語如珠,九湮一句讚譽之語,不想引出你如此多的想法。
你我相知甚深,已無太多閑隙,就稱我九湮可好?依你所說,九湮可是那種隻慕容貌,貪戀美顏的膚淺之人呢?”
妙姞微憩般的睫毛微微顫動,嘴角勾起一抹清麗的笑容,清澈若水的的眼睛直視夙沙孜湮,仿佛探入他的內心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