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修)(1 / 2)

第二章

“過來,安德。”濃妝豔抹的女人對金發男孩揮著手,隨意的姿態猶如呼喚一隻狗。

男孩麵帶猶豫,卻還是聽從了女人的命令。

“乖男孩,真是媽媽的奶油小糖球。”女人對男孩皮笑肉不笑道,伸出一隻紮滿針孔的枯瘦手臂把男孩拉進了房間。

女人的臥室裏混亂不堪,空氣中還殘留著做**愛時的腥氣。用過的安全套、各類床上玩具、女士內衣隨處亂丟。這是性垃圾的堆積地,連同女人在內。

“坐下來,媽媽要給你好好打扮打扮。”女人將男孩拉到潮濕難聞的床上,隨後在衣櫃裏挑選了一條紅色的短裙,又從一片狼藉的化妝台上隨便拿起一堆劣質化妝品。

男孩安靜地坐在床上,任由母親將他像個洋娃娃似的擺弄,表情安靜而麻木。

他的母親一向喜歡將他打扮成一個放蕩的雛妓,而他也從不反抗。事實上,即使母親虐待他多年,把他看作自己的玩具,甚至對他做更過分的事,他也從未仇視過母親。

起碼看起來是這樣的。

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像一隻離不開樹幹的考拉——或者寄生在人體的蟲子一樣,無法離開自己的母親。即使母親帶給他的大多是一些傷害,他也病態般地依戀著她,並沉陷在她偶爾的溫柔裏。

他愛著自己的母親,如同最忠實的狂信徒般,遵循著母親的每一句話——即使他的理智在叫囂著不甘。但那又如何?和母親在一起時,理智從來都是蜷縮在某個角落,讓粘稠病態的狂愛在心靈張牙舞爪,掌控意誌、支配行動。

也許這並不算什麼,隻要他能和母親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但不幸的是,母親並不是他一個人的。

大多數時間,母親都是在陪著那些肮髒低賤的男人。他們隻要花幾個小錢,就能用齷齪的爪子撫摸母親的身體,用那張惡心的嘴去親吻她,令她去做任何事。

安德討厭這樣。

他開始憎恨——憎恨那些霸占母親的男人,憎恨那些迷惑母親的金錢,甚至憎恨軟弱無能的自己。

在憎恨的驅使下,他伸出了幼嫩的爪子去抓扯他們,仿佛那些高大的人們能在這些無力的“撫摸”下受到傷害。他動用腦子裏的小聰明去布下一個個拙劣的陷阱,臆想著那些強壯的獵物能栽倒在小小的坑洞裏。

事實證明,他不是凶惡的野獸,也不是出色的獵手。

愚蠢無用功的舉動被那些男人當作是戲弄,他為此付出了代價,也明白了一個事實——要認清自己的弱小。

在母親的威嚇下,他隻能將這些憎恨隱藏在心底,隨著日益扭曲的心靈,惡念像毒橡樹的幼苗一樣瘋長,陰影布滿了每一個空隙。

一切都如繃緊的皮筋,似乎下一秒那些平靜就會“砰”的一聲斷裂。

終於,在某一天,母親因和某個男人玩過頭,裸死在沙發上,被藥物侵蝕的臉龐繃成一個緊繃繃的骷髏,隻能依稀從那雙瞳孔放大的雙眼看出些許快樂的痕跡。性窒息,最終母親在快感中沉入地獄。

她什麼都沒有給安德留下,房屋早被用來抵債,各種各樣平常人不會欠的債。他們沒有財產,母親的肉體換來的錢隻夠一頓午餐,而他們需要的遠不止這個。入不敷出,幾年來一直如此。安德所能得到的僅是一具逐漸腐敗的皮囊,和蒼蠅在上麵產下的卵。

安德不想母親的存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腐化成渣,雖然母親的存在對於其他人而言同碎肉沒什麼兩樣。然後,就如三流r級電影裏發展的那樣,他做了符合他人格以及需要的事情,他吃了自己的母親,他們終於永遠的化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