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他每次對著自己還有明夕說話時,是不一樣的,雖然也是這般溫聲細語,但卻總是少了那麼一點,她一直期待的情緒。
這麼些年來,她總是安慰自己,能夠站在他的身邊,靠近他,就已經足夠了。
她也真的以為像現在這樣就夠了。
但似乎從溫馨嘴裏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開始,那些隱藏的瘋狂的占|有欲,就像是洪水般,洶湧而至,將她嚴嚴實實的包裹在裏麵,她幾乎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可是她卻舍不得放手。
不,她絕對不能放手,明明是她先認識他的,他和她二十幾年的感情啊,她又怎麼允許那個女人介入?
溫寧垂在兩側的雙手下意識的攥緊,不斷用力,陡然,一絲輕微的不易覺察的疼痛,從她的掌心處傳出。
纖細的手指幾欲捏碎,指甲嵌入掌心,剛才那絲消散的觸感再次傳來。
緊握的手掌微微鬆動,隨即,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垂下腦袋。
兩隻手緩緩攤開,視線移到左手掌上那道駭人的傷疤。
一絲訝然從眉眼間閃過,隨即,溫寧的臉色變得慘白。
她的左手——怎麼會——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心跳速度不受控製的加快,一顆心好似隨時都能蹦出來。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攫住她的全身,後背也冒出一層冷汗,恍然間,卻聽到那道熟悉的男聲,“杭州這幾天有雨,別讓她感冒了……”
後麵還說了什麼,溫寧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的思緒盡數被那兩個字轉移。
杭州!
杭州!
那個女人去了杭州嗎?
電話不知什麼時候被切斷,紀流年轉過身,一眼就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辦公室的女孩。
薄唇緊抿,眉眼間閃過一絲不悅。
洛辰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讓她隨隨便便的進來?
溫寧的臉色很差,額頭上也沁出一層薄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的表情帶著一抹驚恐,還有無措。
腦海裏陡然就浮現出那天晚上的畫麵,同樣是這張蒼白的臉,瞪大眼睛看著他,開口的聲音支離破碎,“流年哥,我是不是要死了,這麼多血……流年哥我不要動手術,我怕睜開眼,我的左手就沒了……流年哥,我怕……”
一陣尖銳的刺痛從心髒處傳開,紀流年閉了閉眼,眉眼間的不悅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心疼和愧疚。
哪怕過了這麼長時間,哪怕溫寧從未抱怨過,可是他卻埋怨自己。
紀流年快速斂下心思,捏著手機,邁步走到溫寧麵前,“小寧,你怎麼過來了?”
溫寧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輕咬了下唇瓣,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流年哥,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工作了?”
她的眼神有些不安,一雙小手攪在一起,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我不是故意……”
剩下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紀流年打斷,他的聲音習慣性的放柔,“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晚上約了我姐,等下一起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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