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自然也看到了紀流年發布的聲明,她心底多少還是害怕的,紀流年的心思向來不是她能夠揣摩的。
以前她之所以敢在他麵前胡鬧,無非就是仗著她當初救過他一命,而她因此左手殘廢,一輩子都不能再彈鋼琴。
他曾對她許諾,“小寧,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絕對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而他果真做到了。
可是以後呢?他還會像以前那樣護著她,疼著她嗎?
溫寧越想越心慌,緊張的攥著拳頭,明遠站在窗邊接電話,臉色凝重,視線時不時的看向溫寧,他能感覺到她的忐忑不安,他用力握著手機,然後語調平緩的說了一句“抱歉!”
紀流年不怒反笑,“抱歉?明遠,你知道我已經給過她很多次機會了,可是這一次……”
不待他說完,明遠便焦急的打斷,“流年,就當是我求你,饒過溫寧這一次吧!”
他們哪一個不是養尊處優長大的,何時對誰低聲下氣過,可是此時,這個男人卻心甘情願的低頭,隻為了一個從未愛過他的女人。
你說,他傻不傻?
紀流年抬手按了按發漲的太陽穴,身子朝後靠在軟椅上,沉默了片刻,他才開口,“明遠,值得嗎?”
她不會因為你對她的好,從而感激甚至是愛上你,她隻會覺得你很煩,像是一條可憐的沒有尊嚴的狗,乞求著能讓她給你一點溫暖。
這種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的愛情,明遠,你覺得值得嗎?
明遠的眼底浮起一抹酸澀,垂在腿邊的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溫寧呆坐在沙發裏,時不時偷偷的看他一眼,被他發現後又立馬膽怯的低下頭,無聊的掰著手指。
這樣的她,總是讓他抑製不住的心疼。
其實,寧寧很乖的。
明遠深呼吸了幾下,視線仍然落在那道纖瘦的身影上,淡淡的勾著唇,“愛情哪有什麼值得不值得?我有時候也會想,自己是不是瘋了。比她漂亮的,身材好的,一抓一大把,我為什麼偏偏就非她不可?嗬嗬,流年,也許是我上輩子欠她的吧!”
所以,這輩子,老天爺才會這麼折磨我。
紀流年的喉結滾動了幾下,閉了閉眼,表情染著些許冷冽,“所以,你心疼溫寧,就要讓我的女人受委屈?”
“流年。”明遠偏頭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眉眼間也染上幾許蕭瑟,掙紮了一會,他才艱難的開口道:“寧寧她,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最近越來越嚴重了……我不敢再給她吃藥,可要是不吃藥她會很痛苦……”
這是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
那個女人,表麵上看起來光鮮亮麗,其實心底比誰都孤單。
就像是他對她說過的,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紀流年的大腦繞了一大圈才反應過來,他狠狠擰著眉,有些難以接受,“心理疾病?”
“嗯,她經常出現幻覺,然後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情緒激動的時候會尖叫,不停的哭。最近她受的刺激太大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的情緒已經不能自我控製,再這麼下去,我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