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是溫玉。
他有著一張美麗的麵容,不似女子般陰柔,也不似武將般粗獷。光是站在那裏,就讓人覺得猶如春風拂麵而來,這就是他最美好的地方。隻要他往人前一站,就讓人覺得所有傷痛好像在一瞬間就能治愈一般。
溫暖有些呆滯的看著他,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他了?那日自己出嫁,他便是站在侯府門口,看著她披上嫁衣,大紅蓋頭,上花轎,不舍,心疼,擔心,祝福。那竟是她最後一次見到他,那時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侯府的門。再次相見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甚至連麵容都看不真切,殘酷的戰場,真的是殘酷的戰場麼?溫暖強忍住自己顫抖的身體,若要怪,這一切都該怪李蘭!
“玉哥兒來的剛好,這會子早飯還沒上來呢,怎麼就有了遲了這麼一說。快坐下,暖娘兒也坐下,別站著。”李蘭本被溫暖那一番下馬威氣的臉色微慍,溫玉的出現剛好緩和了氣氛。
“賢兒,你怎麼坐上姐姐的位置,娘親得好好懲罰你,去,坐到下首雅哥兒的邊上坐下。”李蘭這邊招呼著溫玉和溫暖,那邊也不忘記說自己的兒子。
溫賢不高興的站起來,氣呼呼的坐到溫雅的邊上。而溫秀顯然對自己母親這次責罰弟弟的事情很不滿意,想要出聲,卻被李蘭一個眼神製止。
溫暖默然,看著溫玉走到李蘭的邊上坐下自己才坐到另外一邊。四姨娘姚氏的臉色變得有些慘白。李蘭那一番話說的很好,既沒有得罪溫玉,也沒有得罪溫暖。還把溫暖推到了一個計較的台麵上,而她則大方的處置自己的孩子,順便還強調了下首和雅哥兒,就算在三姨娘四姨娘麵前被溫暖“教育”卻也扳了自己的麵子,告訴四姨娘,就算懲罰溫賢,他也不是庶子,並且隻此一次。溫暖不得不佩服李蘭的肚量和心計,若她不是如此之人,自也不會那麼容易便欺她半生。
靜溫侯府向來規定食不言寢不語,自然待溫暖坐下之後便沒有人出聲。溫暖也不出聲,她乖順的坐在李蘭的旁邊,好像剛才斤斤計較的人並不是她。李蘭今日給她落下個計較的樣子,那麼她便要落實,計較如何?她必須要讓她知道,誰才是這侯府真正的主人。她李蘭不過是溫堅抬回來的一個小妾,在害死了正妻和家主之後還想坐上一家之主之位?做夢!
待李蘭同溫賢溫秀離開,溫暖才緩緩的站起來,對一旁的溫玉眨眨眼,率先走了出去。若她不走,隻怕是三姨娘和四姨娘也走不了,在這裏,地位終究決定一切,那溫賢和溫玉,若不是有李蘭帶著,斷然沒有資格走在她前頭。
便讓你舒服兩日好了。溫暖想到溫秀方才早飯吃的極其賭氣的樣子,竟覺得有幾分好笑。
“笑什麼呢?”溫玉跟著溫暖後頭走出來,就見這個素日疼愛的小妹在前麵自己低笑,也不知在笑些什麼,便走上去詢問一二。
“沒什麼,玉哥怎麼突然回來了?還這樣匆忙,一看你便知道你又幾夜未睡,這樣怎麼行?把身子都熬壞了。”溫暖看到晨早的露珠還掛在溫玉的褂子上麵,加上溫玉眼圈發青,不免擔心起來,連初見的喜悅都丟在一旁就焦急的出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