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真正的亂成一團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溫秀回到了侯府。
這樣的溫秀以這樣的姿態回到了侯府。
任誰都會想法多多的。
溫暖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插嘴的。
因為李蘭在旁邊。
溫暖是一個知道什麼時候她也許應該說些什麼,但是什麼時候她需要的隻是保持安靜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看見溫秀這樣回到侯府,心裏麵一點感覺都沒有,隻是站在一邊看著李蘭對溫秀關愛有加的照顧罷了。
這個時候溫暖突然覺得自己很想退出去,侯府是自家的家。這個被稱之為家的地方,此時她就好像是一個外人一樣。
本來應該和睦的家庭最後變成這樣,父母雙亡。說得好聽一點,溫暖是侯府的嫡長女,說得難聽一點,溫暖就像是一個孤兒。
在這個時候還要跟自己的家裏的主母和庶妹鬥來鬥去。
話說回來,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世界上麵總是會有很多人,說不上來什麼原因的就來主動攻擊你。這個時候你連自己錯在哪裏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地方是惹怒了那個人的。
但是他就是針對你,找準一切機會針對你,找準一切機會想方設法的給你下絆子,想把你從你現在的位置上麵拉下來。如果這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那個人也許還會持之以恒。
這樣的持之以恒背後站著的就是利益。
溫暖現在想,她寧願不要侯府,不要很多很多東西,不要漂亮的衣服首飾。若是能夠有溫堅,沐月,溫玉陪在身邊也許就可以了。
不是所有人都會什麼事情都擅長,但是在她的心中,父親,母親,兄長便是這世界上最完美的人。那個會把自己高舉過頭頂的男子有著所有人都沒有辦法比擬的廣闊的胸襟,他不但能夠把自己舉起來,甚至還可以用他的胸襟包容自己所有的小任性,所有的傷害,所有的所有。他的存在就是像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從小就給了她很多很多的東西,那些別人望塵莫及的父愛,是溫暖心中最寶貴的東西。
而那個女子,很多人都說,她是最溫婉的女子。連溫堅自己都說,見過許多女子,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像她一樣,讓人時時刻刻都掛念著,想起來會讓人不由得想要發笑。那個從小溫暖就沒有多少記憶的女子,她又好似從來都沒有消失過一樣,雖然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關於她的麵容,關於她的事情,溫暖都很清楚,那是父親說的,從小父親都告訴溫暖關於母親的一切,在溫暖的心中,她也許每一天都在渴望能夠承歡膝下,或者能夠母親溫柔的抱在懷裏,她揪著自己的小鼻子說“別淘氣。”這不過是最普通的事情,溫暖卻從來從來都沒有體會過。
也許是溫堅從小就把溫暖嚴格太過於粗糙了,溫暖像是男子一樣的性格從來都沒有露出過什麼樣的柔軟。但是這樣的溫暖,也許需要的更是一個溫柔的人,或者是一個能夠溫柔對待自己的人。也許這種期待,比任何的任何都要來得多,來的深沉。
可是她從來沒有攻擊過誰,也從來沒有做過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為什麼李蘭要這麼做呢?
那個把自己高舉過頭頂的男人再也不會將自己舉過頭頂了。那個男人在自己續房的手中死去,臨死前還叫著沐月的名字。
這一切的一切,溫暖都不知道是為什麼,也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事情最後就是走到了這麼奇怪的一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夏涼堂的,她隻知道自己的腦子裏麵亂哄哄的,心中並沒有那種複仇的快感,而是一種更加深的失落。那些報應在溫秀身上的本來是應該她承受的東西,現在全部都在溫秀的身上。但是溫暖卻不快樂。
因為她不知道,為什麼溫秀要這麼做。
是因為李蘭從小的教導嗎?還是因為她想要的是侯府。
沒有了溫堅的侯府,溫暖隻想一個人站起來。這樣的侯府,是父親最後一個留下的東西,如果連侯府也拱手讓人,那麼溫暖才是真的傻了。但是在這種不想拱手讓人的時候,溫暖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的計劃已經進行到了一半,差的就是那一步了,溫暖卻不知道該怎麼走那一步。
“為什麼又在這裏發呆,不冷嗎?小心著涼。”江如竹照舊從溫暖的牆頭上麵跳下來,兮柳嚇得差一點就要衝過去,不過還是三兩下就被江夏琦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