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殷子(1 / 2)

誰也不能夠細分出水晶鑽石的心,在太陽光的照耀下,究竟能折射出多少條彩光,這的確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它隻能憑借你我對生活的感悟分解出折射的光芒。

我家電視機上麵擺放著殷子送給我的水晶禮物,我每天在看電視節目的時候就想起了他,睹物思人罷!

春天的花還沒有開呢,殷子就轉學走了,班裏的確少了一個童言慧語的學生。

他就是因為聰穎過人被同學們稱為小司馬光的。

那天我們上《司馬光砸缸》這篇課文,許多老師都來聽課,我怕學生因為有人聽課,有異樣的情緒,課堂發揮不太正常,就說:“這堂課誰表現好,誰就是我們班的司馬光。”他平時就聰慧過人,在這堂課中更是表現得見識超群,思維敏捷的像極地的光。該總結課文了,我問同學們還有什麼疑惑的問題?就在同學靜思默想的時候,他騰地站起來質疑:“老師,這公園裏的缸砸破了,到底還賠不賠?”又一塊巨石扔起平靜的大海,激起千層疊浪的翻滾,學生形成了兩大派別展開了大討論,學生的思維就像石頭打破了的水缸,嘩嘩嘩地流了出來。許多老師嘖嘖地稱讚著,太聰明了,這個學生,每個班多有幾個這樣的學生就好了。雅號的桂冠被他擷走了。下課了,“小司馬光”的聲音撐破了教室,順著空氣中彌漫的香味飄遠了,他隻是嘿嘿地笑著。

我似乎時常聽見他嘿嘿的笑聲。

記得上學前班時,他才五歲多,老師讓學生用“假如”練習說話,他說得那些話語充滿了整個宇宙:

“假如我是世界上最大的官,我就能管住太陽,用它來踢皮球;我還能用像小船一樣的月亮挖上許多沙子玩土。”

“假如我有一雙千裏眼,我就坐在教室裏,用它看看南極洲的企鵝是怎樣生活的。因為那兒風雪連天、冰天雪地,氣溫極低,我害怕寒冷,到不了那裏,我隻能用千裏眼觀看南極洲的景色。”

他也有一粒沙子窺世界的慧眼。

秋風還沒有掃落葉的時候,他剛上著二年級。那個星期一的早上,他交上來的日記寫著:

“昨天星期天,我去農村姥姥家,姥姥家人都忙著剝玉米,滿院子堆著金黃金黃的玉米,姥姥的房子就像金磚地裏冒出來的一樣,可是我突然發現屋子的牆裂開了一道很寬的縫子,太陽的光照射了進來,像是一條金色的繩子,從牆上裂開的縫隙我就知道了姥姥家的日子過的並不好,房子是破破爛爛的,我要好好學習,將來掙上許多錢,讓姥姥也過了好日子。”

我在他的日記本寫了一行小字:你是賀蘭山頂的人!

我想他的日記本如果保留著的話,隨著年歲的增長,他應該懂得老師在那一頁頁日記裏連畫帶寫的評語,該是多麼得耐人尋味。

他有著沉鬱的思慮,他思維的一反常態總是讓老師暗暗地吃驚,心靈一次次地受到震撼,不知他長大了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二年級的學生已經有了自己的理想,說說你長大了幹什麼?大多數的學生說著:“我長大了想當科學家;想當總經理;想當電影演員……”

他似乎是經過了很長時間的深思熟慮,半天才站起來說:“我長大了想當一個新時代的農民,用機器種田,讓所有窮苦人都不用下田幹活,就能過上好日子!”

“教師節”一如平常的來了。如果不是別班的孩子送鮮花到老師的辦公室,我還以為今天是個平常的日子。看著一束束鮮花擺在了許多老師的辦公桌上,看著許多教師們驚喜的神情,我在羨慕中有點酸溜的感覺,是不是我班學生也如我一樣忘記了今天是教師節,早讀課和第一節課我都上完了,怎麼還鴉雀無聲、毫無動靜呢?

突然,一大群學生在辦公室的窗門外對裏探望著,嬉笑著,彭楠喊了一聲“報告”,就大搖大擺地進來了,笑盈盈地說:“老師,這是殷子送給你的禮物,他不敢來,就讓我送來了。”

我在驚喜中瞪大了眼睛,欣欣然張開了嘴,說了一句:“啊,學生沒有忘記老師節呀,這是什麼禮物?”

“我也不知道,殷子說要保密!”

這是一個比粉筆盒大一點的方方正正的包裝盒:銀灰色的紙上,滿是玫瑰紅的太陽花,亮晶晶地閃著七彩的光;盒子中間還拴著一條寬窄恰到好處的桃紅飄帶。不論到哪個角度看,這都是一個精美異常的包裝盒,精美的我不敢用手碰,隻想靜靜地欣賞,好多老師湊過來,看是什麼禮物,我說:“學生要我保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禮物?”說著,裝進抽屜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批改作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