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莊內,莊主府中。
巨大的莊主府內的宴會廳中擺了數十桌酒宴,隻是原本應該熱鬧非凡的宴會廳中此刻已然是清冷無比,整個廳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眾多的飯桌之中,卻隻有一席端坐著四位神色冷然的老者,而廳內正中的一處卻有一中年男人背負著雙手麵對著廳中正堂牆上掛著的一副巨幅的一個‘壽’字怔怔的出著神,臉上則是一股難以掩蓋的落寞之色,他的身旁站著一個六到七歲年紀的孩童正一臉無措的看著一動不動的中年男人。
而中年男人身後一丈處一名體格魁梧的男子正單膝而跪,右手支撐著叩首在地。他整個人雖然如同石像一般一動不動,但那正對地麵的剛毅麵容之上還是不時的隱現出焦急的神色。
而此時終於聽見一聲悠長的歎息傳來,卻是那背負雙手滿臉落寞之色的男人發出的,他轉過身來,隻見他本英俊的麵龐之上有著一抹難以掩蓋的蕭索寂寥的神色。這人便是當今慕容莊的莊主慕容離了。今日本該是他四百歲的壽誕,卻不曾想到會遭逢如此大變。莊中的幾位老祖已經出去迎敵,但聽他們傳訊回來的結果好像並不樂觀。此刻他的心中已經再沒有開始的一絲的僥幸了。看來多年前準備的後手今日怕也是隻能用上了。
他看了看低頭而跪的男子輕聲的說道:“何烈你起來吧。”
“謝莊主。”跪著的男子直起身來,麵容剛毅,隻是眼中閃爍著焦急神光卻是越加的掩飾不住了。
慕容離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緩緩開口問道:“你可是在擔心你的妻兒?”
何烈聽完急忙一抱拳道:“莊主明鑒,屬下的確心係妻兒安慰,所以想請莊主恩準我去查探個究竟,隨後便會返回任莊主差遣!”說完整個人又一次跪了下來。
慕容離卻已一聲苦笑道:“這次三大世家聯手來襲,本就不準備留下一個活口的。在護莊大陣潰散之時,他們已經派人入莊屠殺莊眾了,到現在已經過去不斷的時間了,你認為以你家夫人和孩子的本事還能撐到現在麼?怕你自己比我更加的清楚吧!”
慕容離的話如同萬斤的巨石狠狠的碾壓過何烈的心,他隻覺得心中一陣的緊縮,一股無法抑製的痛苦帶著強烈的眩暈直衝腦門,讓他壯碩的身軀也是猛的一顫,仿若沒有了半點的力氣。
他臉色慘白,眼神茫然,此刻就如同一截沒有生氣的木頭樁子般矗立當場。
半響才失神落魄的喃喃說了一句:“我不信……”
而就在此刻卻見慕容離猛的一聲暴喝:“何烈!你要記住,你成為我莊中血衛時立下的誓言!早已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了慕容山莊,包括你自己,包括你的家人在內!”
猛然的一聲暴喝,讓還在失神的何烈恢複的一些理智,也嚇的站於慕容離身旁的孩童脖子一縮,麵色惶恐,顯然也是嚇的夠嗆。
何烈麵色慘白的對著莊主一抱拳:“何烈記得,生是慕容家的人死是慕容家的鬼!”
見他回過神來,慕容離也不耽擱,歎聲道:“現在我將下達我身為莊主,對你的最後一個命令。”
何烈心神不寧下還未聽出什麼,但轉念時間就明白了其中意思,麵色一驚之下抬頭看向了慕容離就要說些什麼,卻被慕容離抬手製止。
“今日我慕容家已然到了生死關頭了,三位老祖那裏傳訊過來,事態已經不容樂觀,讓我早做打算了。你雖然身為血衛,但是修真的天賦卻是我慕容世家這數百年來的難得一見的奇才,短短數十載便已經是靈境巔峰的修為,隻怕最多數年時間你就可以踏出最後一步進階成為玄境大修士,從而擺脫血衛的身份,成為本莊供奉的長老,隻可惜生不逢時,卻趕上了此刻山莊生死存亡之際,不然以你的資質那怕日後再進一步成為虛境的存在也有很大的機會的。”
一口氣將話說完,慕容離隨後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雖然慕容離說了那麼多,但心神早已震動的何烈卻仿佛根本沒聽進去般,沒有任何反應木訥的站在那裏!
慕容離見狀也不在意,聲音卻是提高了幾分接著說道::“這次我將你留下,就是因為你是我慕容山莊中最有潛力的修士,所以我要將慕容家最後的血脈托付給你!”
話語之中包含真力,竟然在偌大的宴會廳中帶起陣陣的回音。何烈聽罷卻是臉色一變,急忙道:“屬下修為低微怕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