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黼香和鳳辭華將馬拴了,遙望雲遮霧罩的山上。
看上去路還不近。倒不是怕山路崎嶇,隻是多了個小女孩,不甚方便,天又在下雨。
荒帝本想將悠然留在家裏,但又想這次去見珠兒,可能多同他住一陣,就還是帶上了小女兒。
一路上他和鳳辭華交換抱著女兒,防著路滑,走得慢了,眼看山還在半端。
謝橫波和念南珠說是住在這山裏,可又不確信。若是大老遠地上去,撲了個空,可如何是好。
這時,半算是路,半算是人辟開的小徑上,走下一個背著藥簍的老者,須發皆白。荒帝攔住老者,問他這深山半腰上可住著人,若有,就是他要找的故人。
老者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是有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還送了我這根手杖。”說著他將手中櫸木手杖遞給荒帝觀看,荒帝見那杖尾,刻著一個謝字,大喜過望。看來不錯了。
謝了老者,荒帝與鳳辭華繼續爬山,念悠然伏在念黼香肩上,對於要見到大哥哥,還是有幾分興奮的。她的智力是無虞了,但依然不怎麼說話,相比的話念南珠幼時是很聒噪的。念黼香與鳳辭華都覺得,小珠子藏在悠然身上時,唧唧呱呱的女兒非常可愛。
是以,又是歉疚,又是混著別的感情,念黼香和鳳辭華都非常想念念南珠。
快到半山腰,雨勢又大了,之前隻是淅淅瀝瀝,這時已近無法前行。念黼香與鳳辭華商量,由於路上不便休息,不如就用輕功趕路,到了有屋簷的地方,管他謝橫波與念南珠在不在,他們倆再會和便是。
鳳辭華同意了,念黼香便挾著念悠然一路前奔。不多時,他就看見了山腰中的幾處建築。他大喜,冒雨前去敲門,還沒走到門邊,就見到內中一個人影往外看到他們,從內將門合上。
“珠兒!”念黼香不依不饒逼向門邊,拽著門把。他一眼就看到了門裏那人正是他與鳳辭華朝思暮想的兒子。可兒子不賣麵子,抬頭甩給他們一個冷眼。
“珠然,你打算把你妹妹關在屋外淋雨嗎?”念黼香拿出女兒要挾,念南珠才不情願地敞開大門,讓他走進去。
“謝橫波呢?”荒帝抹了一把頭發上的水,將女兒從衣袍下取出放在地上。
念南珠頓了頓,不情願地說:“下山去接你們了。”
“咦?什麼時候去的,半路上也沒看到。”念黼香左右環顧這座隱居之所,是座頗精致的二層小樓與院落,他記得衝進門時瞥到柱上鐫著“芙蓉精舍”。
他又低頭瞅了一眼,看見念南珠默默蹲在念悠然麵前,給她擦頭發。
感到十分欣慰,念黼香放心地踱開,見這屋舍之中,字,畫,茶,器具,一樣不少,看來念南珠和謝橫波的生活過的還是不錯的。
他順其自然地拿起一幅畫,想要打開看看,卻冷不防被喝一聲:“你想幹什麼?”
“怎麼了?”念黼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想幹什麼,難道還得主人允許不成?”他實在有點窩火。
“那當然了。”念南珠板著臉站起來,取走那幅畫。“不問而取是為盜,這個你不會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