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軒的媽媽不是做裁縫的嗎?怎麼說話就跟張陽的媽媽似的,也是一套兒一套的,她原來也是當老師的嗎?潘小妮心中的疑問今天終於問出來了。
“是啊,我做過幾年教師,不過是不在編的,後來有了小軒子,我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實在顧不上工作,隻好下來了。張陽的母親和我在一個學校裏教書,她也不在編,可是她堅持下來了。最後考了證兒,轉正了。唉,這都是命啊。哦,你一定還想問小軒子他爸爸的事情吧,既然你和小軒子處朋友,我也一塊兒告訴你吧。”
王子軒的媽媽覺得,這個女孩兒很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假如因為自己的事情對人家有所隱瞞,影響到他們的關係,那就不好了,還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
“王阿姨,我沒有要打聽您的過去,或探聽您的隱私的意思,您要是不方便說,還是不要告訴我了,真的。”潘小妮聽她這樣講,怕是因為自己剛才那句話引起了她的誤會,連忙解釋。
“傻孩子,你王阿姨都這麼大把年紀了,經曆了那麼多,不會再避諱這些事情了,一直想跟你說道說道,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今天索性就告訴你吧。小軒子的爸爸和我是青梅竹馬,從小在一個胡同兒裏長大的,後來我們又一塊兒上的學,高中畢業以後,我上了師專,他子承父業做運輸生意。後來,我們就確定了關係。再後來,我們證兒都領了,就差沒有辦酒席了。那時候我也已經懷了小軒子。可是,就在我們定下了結婚的日子,喜帖發出去之後,他爸爸卻突然失蹤了。大家還以為他出事了。還報了警。我那個傷心啊,不過還是為了小軒子咬牙堅持著。等著他。這一等就是兩年多,警察那裏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就在大家都以為他已經死了的時候,他卻突然回來了,一回來就鬧著和我離婚,經過他爸媽的追問才知道,原來他失蹤是因為他在跑運輸的時候在外地認識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當時也懷孕了,就在我們快結婚的時候,她要生產了,他立刻跑去照顧她去了,還在那裏跟人家領了證兒。當時小軒子的外公外婆,他爺爺奶奶,都勸我不要和他離婚,還要我告他,讓法院判他重婚罪。他的父母甚至氣得和他斷絕了父子關係,還得了病。不過,我沒有難為他,也沒有告他,我選擇了和他離婚。”
“心都已經不在這裏了,留下他的人有什麼用?唉,隨他去吧。後來,小軒子的爺爺奶奶都病死了。我一個人帶著小軒子,就把他改姓了我娘家的姓兒,他有時也來找我們,可是我們娘倆兒從來都沒有認過他這個人。雖然我希望小軒子可以重新認他當爸爸,可是,小軒子從來也不叫他爸爸。小妮啊,你不要覺得小軒子沒出息,其實他是很有骨氣的。知道嗎,孩子。”
王阿姨的話讓他們三個人都哭了起來。王子軒沒有說話,站起身來,抹了抹自己的眼淚,衝媽媽說:“媽媽,你以後別提他了。我們沒有他不照樣兒生活的挺好。小妮,你不是說要去逛夜市嗎?咱們走吧。”
“王阿姨,你也不要難過了,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我還以為,還以為。”
“還以為他爸爸已經死了是嗎?唉,我們就當他死了吧。這樣的男人。活著也隻能帶給別人痛苦和傷害,還不如死了呢。唉,算啦。不提他了。我沒事兒,我不都說了嗎,這麼多年了,早就不傷心了。你們,去玩兒吧。小軒子啊,要照顧好小妮,把她送到家門口兒再回來,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