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
一陣陣大喝聲中,眾學童在教習的帶領下做完請手勢,右腳後退一步,左腳隨之,使雙腳並立。
左手由胸前朝下並經過向後,做撩起衣衫狀,右手拳眼向上,拳輪朝下自前向後做劈拳狀,直至停於身體右側成平拳勢。
由第一勢懶紮衣,至最後一勢旗鼓勢演完,收架,眾人學童完成今天的早課,然後一陣狼奔豕突,開始嬉鬧。
上午隻有兩節課,一節文課,一節武課。
中班的文課兩年裏隻教導大家三字經,千字文和百家姓,以教會大家學會識字寫字為旨,再就是講一些經絡、骨骸方麵的知識,這個卻是為了輔助練武。
武課就是教太祖長拳。
課業之間的休息時間,學童們主要蝟集在滑梯、蹺蹺板和秋千周圍。
隻是玩具少,人多,想要爭到玩耍的機會,就要比拚誰的拳頭大了。對於這個教習並不不禁止,隻要別打的頭破血流就行。
當然舉國崇武,還有不少不去爭奪玩具的學童湊在一起比武打架,美其名曰切磋。
大家夥都知道,自從冉小郎從秋千上把自己甩出去,摔個半死醒來以後,人就變了性子,不太愛跟大夥一起耍鬧了。
這樣也好,起碼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畢竟這貨不是個講究的人,以前打架吃了虧,動不動就叫他年長的哥哥幫忙打回來。
這樣沒品的貨色簡直混蛋加三級,摔死了才好呢。
冉小郎靜靜的坐在窗邊的座位上,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的《基本內功》心法,一個字一個字的扣著字眼斟酌,一句一句的仔細理解。
其實這本書早在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的一個星期,就已經滾瓜爛熟倒背如流了。
畢竟全篇心法也不過三百多字,再就是一些圖文解說,加起來也不過一千字,記起來快的很。
書中的每一個字,每一副畫,他的記得一清二楚。
每一個穴位對應的身體位置,每一句話對應的意思,蒙學中所有學童中,他要自認第二的話,絕對無人敢認第一,哪怕是許強都不及他。
可就是這樣,他仍沒有練習出內氣,甚至兩月下來,連氣感都沒有察覺到一絲。
冉小郎不免有些氣餒,於是抬頭往窗外看去。
教室的胸牆隻有一米多高,上麵是梨木的窗格子,上麵蒙了一層薄棉紗布,透過紗布,窗外的綠樹藍天看的十分清晰。
在操場四周,植有兩排水杉樹,如今已長得比教室的屋頂還高了,樹下綠蔭如蓋,顯得十分清涼。涼風穿過樹蔭吹過來,絲毫讓人感覺不到酷熱。
像冉小郎的座位,在教室裏屬於極好的了,視線好,還涼快,最是搶手,一般能坐這種座位的學童,都是同班裏武力最強大的。
冉小郎武力不是班中最強,但誰叫他有一個年長的哥哥。
正看樹蔭下小孩子們蹦蹦跳跳玩耍的有趣,班中一個外號叫猴子的孩童快步跑了進來,徑直跑到他桌前,氣喘籲籲的大聲喊道“小郎,你哥哥跟人打架了,你還不快去幫忙”。
冉小郎哦了一聲,又看窗外半晌,這才挪回視線,慢慢的站了起來。
倒是猴子在一旁抓耳撓腮,一臉焦急,不知情的還要以為他和大郎才是倆兄弟呢。
來到大朗的教室,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麵大呼小叫。
有眼尖的看到了冉小郎進來,立即就大聲喊了起來“大鼻涕,你弟弟小郎來幫你的來那”。
順著喊話的這人視線,冉小郎視線越過重重看熱鬧的人影,地上課桌上都是,總算看見了圈子裏正和人幹架的大朗。
隨著小郎走近,圍在四周的學童十分配合的給小郎讓出一條通道。
冉小郎卻出奇的沒有立即擼起袖子衝進場中,和他哥哥一起揍對方。但他的到來,多多少少讓和他哥哥幹架的小孩感覺到了壓力,動起手來不再那麼奔放。
看清大郎模樣,冉小郎心中一陣唏噓。
這貨確實是有點慘呀,鼻子也破了,鼻血長流,糊的臉上、衣衫上都是,和灰土沾染到一起,顯得花裏胡哨很是淒惶,右眼角也青腫起來一大塊,身上還有多處腳印。
他的對手也沒強出多少,身上也有不少地方青紫,隻是沒有見血。
大朗吃虧在身量上,和他幹架的小孩叫薛奎東,父親是殺豬的,平日裏飯食油水豐足,吃得膘肥體壯。
雖然和大朗同歲,卻足足高出大朗半個腦袋,腰身滾圓,刨去力氣不說,僅是那一身肉,看著就要比大朗抗打的多。
打到現在,大朗明顯落在下風。
也不知道是要哭鼻子了,還是氣急的,雙眼通紅,緊抿著嘴,隻知握著雙拳鼓足了勁風車一般的往對手身上掄砸,和不通武功的人一樣,沒有一點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