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彌留的最後關頭,他十分再想聽那隻小鳥唱歌,能陪伴他走完生命最後一程。
於是宮女們取來那隻小鳥,寶石小鳥展開歌喉,引吭高歌,歌聲一如既往那麼美麗,讓人讚歎。
國王眼中卻漸漸流出了眼淚,往日聽在耳中,讓人賞心悅目的歌聲,卻仿佛成了天下最難聽的聲音,入魔音灌腦。
他快要死了,而這隻寶石小鳥,卻仍在極盡歡歌。
……
一個簡單的寓言故事,卻被冉小郎講的極盡婉轉,聽的幾個小孩如癡如醉。
“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
冉小郎拍了拍手掌,輕輕咳嗽了一聲,將猶自沉浸在故事情節中的兩小驚醒。
冉小漁緩緩抬起頭,眼淚婆娑的對小郎說道:“小哥,那隻小鳥太可憐了”。
冉小郎點了點頭,見小漁心懷傷感,怕對她身心不好,於是說道:“那隻小鳥的名字叫夜鶯,我吹一段專門為這隻小鳥作的曲子給你們聽好不好”。
說完,冉小郎取下掛在車壁上短笛湊到嘴邊,鼓著腮幫子輕輕吹奏起來。
笛聲清越悠揚,時而歡快有趣,時而高亢激昂。
如潺潺流水,淳淳小溪,漫過眾人心間,飄到車窗隻外。
襯上之前的故事背景,冉小漁和賀子龍,仿佛看到一隻灰啾啾的小鳥,站在清晨的樹梢,用它清亮美麗的歌喉,唱著傾城的曲子,受萬人讚歎。
笛聲再變。
變得婉轉,泛著淡淡哀傷,哀傷漸濃,漸成慛惻。
兩小也仿佛看見小鳥極盡輝煌之後遭到遺棄,傷心之下遠走天涯,孤涯之角孑然獨立。
最後。
笛聲在經過狂風暴雨的嘹亮激越之後,沉浸成一聲恬淡的憂傷。
有滿足,有懷念,亦有歎息,仿佛劃過天際的璀璨的煙火。
“我願化身石橋,五百年,不管風吹,雨淋,日曬,隻願她從橋上過……”
耳邊笛音仿佛仍在繚繞,冉小郎的心神卻已經飛到遠方,化作一聲輕輕低歎。
笛音落下,馬車中三人都寂不出聲,不願說話打擾這份靜謐。
還是冉小郎最先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看了一眼身邊仍沉浸在憂傷意境中,不可自拔的兩小,心中暗自責備自己一句。
久悲傷身,賀子龍的死活就不用管了。
他可不想小漁長大後,被他養成一個,隻知道悲秋傷春的林黛玉。
也是他前段時日,心中壓抑得久了。
人在家人身邊,隻能深藏對前世種種的思念,不敢表露分毫省的引出不必要麻煩。
這時乍出樊籠,仗著身邊都是自己不熟識的人,一時沒收住性子。
也有有意放任的意思,就將一腔思念,用這種方式宣泄了出來。
“小漁,以後小哥再教你吹這首曲子,還記得小哥教你的歌‘童年’嗎,小哥現在想聽了,我給你伴奏,你來唱好不好”冉小郎換上笑臉,笑眯眯的對小漁說道。
“好呀,好呀”小漁連聲應道。
小孩子果然是不記事的,一有別的事情打岔,立即就將前一秒鍾的悲傷,忘的一幹二淨。
於是馬車笛音再起,隻是曲風一變,變得無限歡快明麗起來,小漁嬌嫩的小嗓音隨之響起,清新明亮,一掃之前馬車中的萎靡。
馬車外,一直起在馬上貼著馬車的荀蓁蓁靜聽了會兒,隔著車壁向車廂裏看了一眼,給周圍侍衛打了個手勢,輕輕拍馬靠道一邊,然後下馬回到自己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