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因為這個原因,你就要殺我?
冉小郎心中升起極大的憤怒,恨恨瞪向賀子龍。
對待敵人,生死的打磨讓他沒有心慈手軟的心思,但直到剛才,他心中對賀子龍仍沒有一絲殺意。
在他心中,賀子龍,荀蓁蓁和冉小漁,就像他的弟弟妹妹,或者說孩子一樣。
這話矯情了些,但冉小郎心中真就這樣想的。
他怎忍心殺他?
即便他要殺自己,或許他有他的苦衷吧,冉小郎心中這樣對自己說。
他們,是他心中堅守的最後一絲溫柔。
你這個混蛋!
“凡人真的能夠修仙?”賀子龍卻沒有管他怎麼想,急聲追問道,目光越發火熱。
他能夠理解一名武者,尤其是快要攀登到巔峰境的武者,對於力量的無限追求,和對可以修仙能夠魚躍龍門,從此天地再也不同的期盼和憧憬。
冉小郎心中一軟,垂下眉眼,澀聲答道:“不是我不肯教你,是不能夠”。
怒!
卻恨不起來。
也不知道賀子龍是不是聽懂了,賀子龍問完這句話,仿佛放下了心中的執念,眼中光華漸漸斂去,突然不再說這個話題,轉而說道:“小郎,還記得曾經念過的那些詩麼”。
“金樽清酒鬥十千,
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
拔劍四顧心茫然
……”
“哈哈哈,詩真好聽呀!聽著就帶勁,何等囂張,何等張狂,聽著讓人熱血沸騰,感覺總也聽不夠!”賀子龍突然哈哈大笑,眼淚卻從眼角緩緩流淌。
他卻不管不顧,舉著酒壇大口大口將酒水倒進嘴中,酒水順著嘴角淌下,神態越發癲狂。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好詩”!
“真是好詩”!
賀子龍拍案叫絕,繼續狂飲。
“不過小郎,我還是最喜歡,新豐美酒鬥十千,鹹陽遊俠多少年。相逢意氣為君飲,係馬高樓垂柳邊”賀子龍自說自話。
賀子龍反反複複,將這首詩裏麵的詞句,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念誦。
眨眼,又是一壇酒喝了下去。
冉小郎靜靜聽著,心中突然露出一絲笑容。
這些千古流傳的遊俠詩,那個少年聽了能不熱血沸騰。
傻瓜,裝瘋賣傻我就不殺你啦?
哼哼!
冉小郎看的出來,賀子龍沒有用內功催逼,兩大壇就飲下,已經有了一些醉態。
賀子龍絮絮叨叨,接著說道:“那一年,我們三個小孩,哦,錯了,應該是四個,還有小漁呢。離家千裏拜師學藝,辛酸苦辣,誰能想到,我們能有今天”?
賀子龍語調陡然變得高昂,從儲物袋中又取出一壇酒,拍開封泥邊喝邊說道。
“小郎,你知道麼?我爹爹如今已經是當朝柱國將軍啦,連君王見了都要客氣三分。
“大郎如今也是一縣縣令啦”
“這些都是我們一拳一腳打出來的,打出的赫赫威風,打下來的地盤,打出了讓人歎服的名聲”。
“重劍無鋒,大巧無功,我成了鐵劍狂俠”!
賀子龍一臉驕傲,聲音變的激昂,說著取出一柄玄鐵重劍,隨手舞了幾個劍花。劍法輕靈灑脫,舉重若輕,不呆不滯,圓轉自如,顯然在這柄重劍上,賀子龍下了苦工,有不凡藝業。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謂飄衫女俠”劍走空靈,風雨無聲,縹緲迅捷,說話間賀子龍竟然用手中重劍,使了幾招快劍的招式。
這一下,連冉小郎都感到有些驚詫了。
這家夥,竟然已經將武功練到這般境地了,而且顯然對荀蓁蓁的武功沒少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