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算無備,逆殺車曾過程,甚至比起幹掉班真人都容易。
依法炮製,將車曾身上的物品一卷而空,冉小郎往嘴中喂了一粒靈丹,繼續奔逃。
定光派宗派大殿前,掌門包榮欣氣衝牛鬥,雙目爆睜,一聲厲喝:“小賊,好膽”。
一門宗派,像定光派這樣的,築基真人也不到五十,眨眼就被對方斬殺兩人,還是在這種原本以為手到擒來的情況,換作任何一個掌門,也要氣炸了肺。
“掌門師兄息怒,師弟我這就去將這狗賊擒來,碎屍萬段”聶海臣振聲說道,腳下光華一閃,已經駕馭飛劍帶起疾厲音爆聲,衝向冉小郎逃跑的方向。
“掌門師兄,師弟我去給聶師兄瞭陣,以免那狡猾小子走脫”汪崪遷接茬說道,說完也是飛劍一起,淩空衝出。
斬殺了車曾,冉小郎當即再不保留,蜉蝣隱身術和飛絮身法持續施展,折轉了一下方向,繼續向西疾奔。
宗派大殿前,包裹包榮欣掌門在內的一眾築基真人,看著空無一人的畫麵,寂靜無聲。
半晌,包榮欣怒哼一聲,衣袖一甩,一臉怒容轉身走進殿中。
其他人在他走遠後,彼此對視了眼,也不敢在這關頭觸掌門黴頭,去交流談論,紛紛散去。
瞬間,數道流光從宗派大殿前,飛向四周山峰。
翠袖湖搖影島湖心亭中,荀蓁蓁如蔥玉指緩緩撥動身前古琴,琴弦叮叮咚咚,發出泉水一樣清澈明淨的聲音,曲調卻悱惻,聽著讓人傷心。
湖上水霧隨風舒卷,飄渺不定,倏忽刮進亭中,煙雨飄搖,似輕著羅裳,幽夢滿樓。
在這天青一碧的湖光山色中,整座水榭因為有這個女子,都顯得清新脫俗起來,頗有些超然出塵,直欲乘風而去意味。
隨著琴音繼續,淚珠子順著荀蓁蓁明淨的小臉,不斷輕輕滑落,接著順著她尖尖的下巴,啪嗒啪嗒掉落在地麵的青石板上。
一會兒,眼淚在青石板上洇出一個個淺淺的水暈。
雖然流著淚,荀蓁蓁雙眼靜靜看著身前山水,卻仿佛不知道一樣,神情十分平靜,或者說有些兒清冷,讓人看了更加心疼。
荀蓁蓁身後,豆蔻年華的小侍女姚倩倩擔心的看著她,幾次都要上前勸說,卻又躊躇不前,怕驚碎了姑娘悲傷的玻璃心肝。
這時,姚倩倩就聽見前方荀蓁蓁的聲音,輕輕隨風傳來。
“風蕭蕭。雨蕭蕭。相送津亭折柳條。春愁不自聊。
煙迢迢。水迢迢。準擬江邊駐畫橈。舟人頻報潮”。
如吟似哦,一時間連小侍女也如這四月的春風,一起醺醉了。
“你可逃脫了麼”?
荀蓁蓁心中無聲輕呢。
問完,眼眶霎時變的通紅,眼淚再也抑製不住,嘩啦啦從眼眶中湧出來,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顫動了起來。
這一別,何時才能再相見!
淚眼朦朧中,荀蓁蓁眼前恍惚又出現九年前,四個小孩子同車共乘,笑語歡歌,載歌載舞的模樣。
淚水,決堤一樣淌下!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且追且逃,大淩河越來越近,在兩名築基真人的聯手追殺下,哪怕冉小郎手段盡出,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