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燈殘花落夢無聊(1 / 3)

太後始終不回答他的話,眼裏浸滿了淒涼與痛苦,她心裏的傷痛她不願再揭開,那樣好痛!

若綰突然上前右手點上她的血道,她歉疚道:“對不起,太後,為了您不傷害到自己,嬪妾得罪了!”

毓翎上前撥出玉簪打開木匣,一個紋菡萏花圖的白玉瓶出現在眼前,毓翎突然吩咐李德道:“去請了趙永紓趕來!順便帶上當年的東西!”

太後的臉頰滑出淚,她淒然道:“翎兒,你既已發現,母後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

思緒恍然回到多年前,那年她與淑萱太妃一同進宮,淑萱太妃一直得寵,而她卻始終得不到聖上的恩寵。嫉妒在心裏作崇,她利用了淑萱太妃得到了恩寵,但是聖上的心裏卻始終隻有淑萱太妃一人。她不甘心,便借太妃身體差為由,熬了一種滋補湯給太妃。太妃每日必飲一碗,就這番周而複始下去。

沒多久她與太妃一同懷孕了,兩人同時產下龍,兩個孩都長大了,太妃的兒始終比她的兒出色。一聲奪權之戰再次在這後宮展開了。她下重了藥,太妃的身亦越發差了起來。

終於有一天,太妃察覺到了湯藥裏的不對勁,太妃發現她在湯藥裏動了手腳!她心裏不甘,便用了太妃的兒來做擋箭牌。如果願意自己死去,那麼她的兒會安然無事活著,如果不,那麼她的兒便活不過二十歲!

最終太後選擇了孩活下去,自己離去。她得到了皇後的位置,她的兒也當上了皇帝。

思緒拉回,太後早已淚流滿麵,毓翎滿臉的痛苦,毓泓的眉緊蹙,他痛苦道:“太後,為何你要這樣對待母妃?”

毓翎突然又問道:“那霖若了?難道你連霖若也要嫉妒嗎?”他近幾乎是咆哮著的質問太後。

若綰的身體也經不住一顫,原來每次提起淑萱太妃,她的眼裏有歉疚又有恨!

淚再次滑過那被歲月磨礪得滿是滄桑的臉,她看向毓翎愧疚道:“哀家這輩都是欠了霖若,她是個好姑娘,但她愛上的人是你,你愛上的人是她,這便是她離開的最終原因!”

毓翎的眼裏充滿了痛苦,手裏緊攥了畫像,他數連退了數步,“如果做這個皇帝會失去霖若,會令她受傷,那麼我寧可不做這個皇帝也要同霖若在一起!”

“但是你出生下來就是天的命!”太後突然厲聲道。

毓翎輕笑:“生下來就是天的命?母後你說著也不覺可恥,我的皇位是你從淑萱母妃那裏用毒藥,用泓弟的命搶回來的!”他的這番話將太後的心撕裂,原來她苦心做的一切,卻是害了她的兒!

突然殿外響起雷聲,幾聲下,一場雨潑灑大地,雨打琉璃瓦的聲音敲進了幾人的耳裏。幾人頓時愣在了殿內,誰也不發一語,若綰隻是靜靜的看著。窗外雷雨交加,她不發一語,她現在隻是想著如何才能知道當年那場災難的始俑者是誰?

殿外趙永紓的聲音響起,他一身淋得透濕的走進殿內。見到這番場景,愣了一下,毓翎走上前將菡萏白玉瓶放在桌上道:“趙永紓給朕查下這藥是不是致使當年淑萱太妃與先皇後去逝的藥!”

趙永紓並不多問,打開瓶蓋拿至鼻間一聞,再將一本書打開來看了幾頁道:“回皇上的話,這藥正是致使當年淑萱太妃與先皇後去逝的藥,這藥是一種慢性毒藥,服用者當時不會有問題,長期食用才會致使死亡。而且微臣也將當年父親記下淑萱太妃病狀相比較了與當年先皇後去逝時的症狀一模一樣。”

他的話剛落,一聲瓷器破裂聲襲來,眾人抬首隻見毓翎的手僵在半空,指關節處血汩汩流出。若綰上前用靜靜地用月白的手絹包紮在傷口處。

毓翎抬首吩咐道:“李德傳旨下去,從今日起太後要靜休,誰人都不得來打擾,各宮妃也不用請安。過幾日太後移至鸞雀宮靜休。”說完轉過頭歉意的看了毓泓一眼道:“泓弟,她是朕的母後,朕能說的能做的隻有這些。這皇位是你的,朕願意退還給你!”

毓泓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上道:“皇兄,泓閑雲野鶴慣了,不願過上這被束縛的日,更何況皇兄是個好皇帝,泓怎能奪了天下黎民百姓的好皇帝了。如果奪了,天下黎民百姓,武百官不都以泓為敵了嗎?”他的話裏有絲輕鬆,但誰都能聽得出那絲輕鬆後他心裏的沉重。

幾人退出呈祥宮,夜裏雨已經停了,若綰與毓翎乘了禦輦回得乾清殿。毓泓與趙永紓一同出了宮,看著毓泓離去悲傷的身影,她的心揪成一團。

那晚她留在了乾清殿,那個平日裏睿智機敏的男抱著她整整流了一夜的淚,喚了一夜齊霖若的名字。她那刻才知他對齊霖若的感情是如此深,而且深到無法自撥的地步!哪怕她去逝那麼多年,她仍舊在毓翎的心裏占著重要的地位,誰也不能取而代之。

或許這便是太後毒殺齊霖若想要得到的後果,她希望自己的兒不是一個為情而生存的男人,而是一個以國家,天下,百姓而生存的好帝君。但是這孤獨的老人卻完全忽視了她兒心的那份愛,忽視了她兒也是人,而且是個衷情的男人!

事情過去,這後宮的天空似乎又藍了一分,她突然想了多久未碰的寒血劍。拿出那把寒血劍,用手絹一遍遍的擦拭著。她曾想過要用這把劍來手刃仇人,而現在她也必須要去實現這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