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瀾淡淡答道,然後牽著帝安轉身離開鐵匠鋪,後麵的洛特矮人若有所思,道斯、輝爾麵麵相覷,“誒,瀾姐,等等我們”
最後一抹晨陽被炙熱高升的豔陽替代
馬車嗒嗒緩慢地向斐濟學院駛去,悠悠的馬嘶伴著輕脆的踏蹄聲,顯得很悠閑,拉馬後的老車夫有一下沒一下地扔著手上的馬鞭,偶爾抬起興致缺缺的臉仰望那些飄蕩的雲團,嗬,真是讓人感到懶惰
老車夫是被從斐濟城馬車站那兒特聘過來,剛接到任務時,他還急急忙忙地把他那幾匹上好的好馬拉出來,一般需要請動他這樣的駕馭幾匹好馬的、有經驗的老車夫時,總是帶著急急忙忙的節奏趕忙從一座城跑去另一座城,像現在這樣悠悠閑地緩慢行駛倒還是第一次
老車夫年輕時,車行裏曾有個趕了一輩子快馬的老車夫在退休前說,‘他曾以為他會馭著馬車跑遍大陸,直到死去的那一天’,但那個老車夫還沒跑進一個帝國就給退休了,那個老車夫沒有死去,他隻是單純的退休,他在接了那單昂貴的生意後就退休了,當他拿著一袋金子回到車行時,他把那幾匹好馬賣了,他說,‘悠閑使他懶惰下來’
而現在,這輛駛向斐濟學院的馬車上,被歲月打磨到老的老車夫也想了想,是時候退休才好,因為他也遇上一個慷慨的金主,那一袋金子足夠他過好下半輩子,他像多年前的那個老車夫一樣懶惰了下來
瞧瞧這悠閑的空氣,呼吸起來就是讓人輕鬆,老車夫能聽到他背後那位金主的聲音,年輕的聲音,年輕總是帶著活力,一位年輕的金主
“瀾姐姐”,帝安拽著水藍的發梢趴在瀾的身邊,他抬著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瀾姐姐,為什麼要讓洛特矮人把龍的事宣告全大陸呀”
瀾捧著一本紅褐色牛皮包裹的書,目不轉睛,“釣魚”,就像剛剛回答洛特矮人
“咳,瀾姐,你得說明白點,帝安可能聽不懂釣魚的意思”,道斯好心地提醒
合上書,瀾看著道斯,眼裏滿是‘你來解釋’的眼神
“好吧,我也聽不懂”,道斯無奈聳聳肩
又把書打開,她垂下眼眸,淡著語氣,“龍類的秘密一直被部分人掌握,那部分人想要獨吞寶藏,他們不打算與這一代人分享”
“寶藏?分享?什麼意思?”,道斯揉揉腦門
“龍的肉體就是一座寶藏,它的鱗甲少有武器能刺穿,它的骨骼能做成最鋒利的刀刃,它的血液能使人竊獲神的力量,全身是寶,當然…”,瀾看著道斯眼裏那抹不要命打著龍類主意的眼神,“前提是你能殺掉龍,而不是被龍撕碎”
道斯想了想昨天那條張牙舞爪的龐然大物,縮了縮脖子,大概他能給龍塞塞牙裏的縫
“感覺跟豬沒什麼區別”,輝爾擦了擦鼻子,“難道不是嗎?豬肉能吃能榨油,豬皮可以做皮帶什麼的,有些魔法陣需要豬血來刻畫,豬骨頭還能喂狗,不也一樣渾身是寶?”
道斯十分讚同,“也就是說龍類和豬沒區別咯?真棒,我們去屠龍吧,到時候輝爾小弟你先上,我給你殿後”
大概是太過無聊,又或是某種作怪的心理,倆家夥已經無畏到隨意調侃龍類
“如果龍太凶殘你也好把我賣進龍嘴裏你好跑路是吧?”,輝爾瞪眼,“說說而已,豬來了不會吃肉,但龍來了會吃你,這能沒區別嗎?”
“龍不會吃人”,瀾說,她的話一直是最有權威的,“他們更喜歡把人一點一點撕碎,像撕著沒用的衣服一樣,最後一把火把所有化為灰”
“惡心的惡趣味”,道斯說,“難怪它們會被打的沉睡,活該,告訴我,是哪位偉人率先把這些畜生打的睡下去,我要膜拜他”
“瀾姐姐,我們剛剛不是在談釣魚是什麼意思嗎?”,帝安舉手發言,像是在禮學堂裏一樣,那兒的導師專門教導一些生活禮儀,那些穿著白袍的和藹女士們總是怕小孩子有什麼地方不懂,就規定舉手可以提問題,帝安在學堂裏舉手最積極,總是問的女士們熱淚盈眶,然後跑到瀾麵前直讚這個可愛的小男孩太…奇葩
瀾總會抱起小家夥,在他額頭親吻,並禮貌回答女士,“謝謝您對帝安的讚美”,隻是那雙冷藍的眸子裏沒有絲毫的謝意
帝安也會適時乖巧的對女士說謝謝,然後吧唧的親吻瀾的額頭,膩在她的懷裏述說今天怎樣怎樣的快樂,兩人開開心心的離開禮學堂,留下風中淩亂的和藹女士,然後第二天小家夥準時回到禮學堂上課,接著一天歡快的舉手提問,快快樂樂地被瀾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