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接近了真諦,高腳杯裏也溢滿我們鮮紅的血液
--帝安·特彌斯
天上的風吹散了塵的傷痕,卻無法帶走罹難後的寂寥與空蕩
仿佛整個世界鋪上一層濃厚的灰色,這灰色把人心掩埋
就在那一瞬間,呼吸仿佛都靜止了,也許是被這些鱗次櫛比的高樓驀然坍塌的景象所震撼,就像沒有支架的軀體,突如其來的倒塌,不給人一絲喘息的時間,光速嗎?那麼快,也許是的
紛亂過後的寂靜是可怕的,一個個碩大的瓦礫組成了荒蕪的廢墟,沒有了原來的光彩與華麗,隻剩下一片灰蒙蒙的空寂,那眾多的瓦礫,填滿了整個已退去繁華的小鎮,填滿了人們絕望的心靈
高舉寶劍的冒險者們已經成了一堆堆廢墟上的殘屍,那枯骨,那絕望的眼神不無述說著這場突如其來的罹難
幸運苟活的冒險者們從廢墟裏爬出,塵土飛濺時他們看清了廢墟上一個個橫躺的生命,這些同為冒險者的生命沒有在那絕境裏死亡,他們沒有得到應有的歸宿,這些本該在某個絕境裏滅寂的生命已經沒有了在這個世界大笑的資格
苟活的人們仰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那被塵土所遮蔽的天空,這曾經洋溢熱鬧的小鎮已經徹底死去
烏壓壓的天空仿佛在囂張著自己的豐功偉績,也仿佛在奠基這小鎮的逝去,誰也不知道這世界的空寂從何而來
是從人心底而來?還是因小鎮化為廢墟而來?
世界是空寂,空寂的安靜,仿佛連一聲聲喘息都響徹在耳邊
那些本該富有的冒險者在這一刻也像是窮人一般蓬頭垢麵,髒乎乎的臉頰已經看不清他們的臉色,但能從他們那雙雙眼裏看出了迷茫,看出了絕望
誰能想得到在幾分鍾前這兒還是一座小鎮?誰能想得到流傳的龍真的存在?
上一刻還有冒險者大聲吹噓屠龍得寶,他會用他手裏的利刃割下龍的腦袋,刨開龍的身子,吞噬龍的血肉,把龍碎屍萬段
下一刻那個冒險者已成了一堆枯骨,那幹皺的手骨還埋在一塊石板下,他手上那把雕紋獵鷹的三尺利刃還緊握在手中
如果有人把那屍骨從石板下挖出來就能發現這具屍骨已經幹癟
躺露的許多屍體都幹癟如死去幾個月的屍體,那是被那股利風吹掛的模樣
那恐怖的模樣讓冒險者們心滲膽寒
有人鬆了一口氣,因為此時許久都沒有什麼動靜了,世界的安靜仿佛述說那強大生物的離去,仿佛君王離去時臣子們依然得安靜跪拜
那頭強大的生物,龍,是君王,是神,在場的冒險者都有種無力反抗的感覺,神與人來說,不就說無可比擬的嗎?
誰還敢再張揚屠龍?
沒人敢了
在場的冒險者裏沒人敢再述說屠龍
苟活的人望著天空,鬆口氣連連,他們眼裏的絕望褪去,因為他們沒有再麵對那危險,他們眼裏的迷惘也褪去,因為他們決定不再去做異想天開的屠龍得寶夢,他們忽然感覺想要活下來,有的冒險者已經賺了足夠活一輩子的金幣了,他們該選擇退出了
不凡的人在經曆生死後,會感覺到刺激,普通人在經曆了危險時,會感覺心靈升華,原來死亡是那麼的可怕,他們早該退出了
各自從廢墟裏搜找這自己的東西,有的人也會把那些死的人的遺產接納,他們需要金幣,需要去過生活,安靜的生活,遠離那可怕的神
或許神真如流傳裏是一座移動的寶藏,但這寶藏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普通的冒險者能夠去觸碰
天空是寂靜,廢墟上也是寂靜,人人都在默默的找尋屬於自己的東西,或是無主的東西,寂靜仿佛是這一刻的共鳴
忽然,天空怒嘯把那層灰蒙震散,烏雲密布裏遊竄著一條龐大的身軀
狂風再度卷起,拾物的冒險者絕望的仰頭,密集可見的風的軌跡從天而降,把所有人的頭頂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