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翻肚
張會剛掉頭驅車前往白沙村,但令他大吃一驚的是這裏的封鎖更超乎想象。村口的大路上已經設了路障,並有帶紅箍的人員把守,每個人都戴個大口罩。旁邊進村的小路被臨時砍下的小樹杆橫七豎八地堵死,在路中央到處醒目地懸掛著五顏六色很多條幅,有的寫道:早發現,早報告,早隔離,早治療!還有的條幅是:堵塞一切防疫漏洞,切斷病源。還有的寫道:萬眾一心,眾誌成城,團結奉獻,科學求實,戰勝困難,奪取勝利!在路的正中央掛著最大的一個條幅,寫道:切斷傳播途徑!隔離時期,禁止一切車輛通行。
“完了,這下完了,這架式,連個蒼蠅也插翅難逃啊,我怎麼進得去呢。”張會剛心裏暗暗叫苦,坐在車裏像霜打的茄子,還是鼓足了勇氣走上前去,“同誌,我進村去找劉所長。”
“找劉所長?看見沒”紅袖標指了指頭上的條幅“這裏是隔離區,就是村裏的人都別想進村回家,你就別有這個念頭了,該回哪兒回哪兒吧,回頭再把你也隔離了。”紅袖標冷冷地一笑說道。張會剛無奈地掉轉車頭還是回到了別墅裏。
此時別墅的管理人員也打來電話,讓他們全家暫且不要出島,在別墅外不要隨意走動,聽候上級的安排。
張會剛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無聊地看著茶幾發呆,一個月前的情景又曆曆在目,“疫情?一個月前魏雲娜和兒子吮豪病塌上的情景又清晰地出現在眼前”忽然他猛地坐直,一個念頭強烈地促使他撥通了劉大副的電話。
劉大副接到電話很快來到山頂上的別墅,在大廳裏他一邊聽著張會剛的回憶,一邊思考著他的描述。張會剛則坐在沙發裏敘述起一個月前來這裏度周未的情景:
那是中獎後來到別墅的第三個周未,因為前一天晚上為詹姆斯一家送別,酒喝得多了點,張會剛第二天早上起得晚了一些。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妻子和兒子們都不在了,明媚的陽光從窗外斜斜地射進來,照得屋裏亮堂堂的,陽光照在對麵牆上的油畫上,溫暖又有藝術氣息。今兒真是個好天氣,張會剛看看牆上的掛鍾,天啊,已經上午十點了。他起身披上外套,走出屋去。院子裏,吮豪已經在草叢中滿地跑了,妻子魏雲娜緊緊地跟在後麵。吮凡則在媽媽輔的充氣地墊上看書。韓老伯正在給芭蕉樹澆水。張會剛伸了個懶腰,徑直向吮凡走去“吮凡,看什麼書呢?”
“爸爸,我在看十萬個怎麼辦?我在找怎樣養鳳尾魚,你知道嗎?爸爸,魚缸裏又死了一條鳳尾魚。”
“噢,是嗎?我去看看。”張會剛站起身走進客廳,魚缸就放在茶幾上。他向裏麵看去,果然有一條翻肚的小風尾漂在水麵上。他將魚缸抱出去,放在太陽直射的陽台上,“吮凡,你是不是喂它魚食了?它可能被撐死了。”
“沒有啊,我什麼也沒有喂它,不知道它為什麼就死了。怎麼辦呢,爸爸。”吮凡嘟著嘴說道。
“好吧,讓我想想辦法。如果不是食物的話,是不是水溫太低呢,讓它們曬曬太陽吧。”張會剛想了想說道。
“爸爸,也許是沒有氧氣,水裏沒有氧氣了怎麼辦?”吮凡對著書借花獻佛。
“對呀,如果是缺氧呢,我怎麼沒想到呢,好辦,走,咱們下去買個充氧泵怎麼樣。”張會剛說著站起身來。
“太好了,走,現在就去。”吮凡的小手拉住了爸爸的大手。
山腳下有個花鳥魚蟲市場,吮凡走進去都快要瘋掉了,滿眼都是他感興趣的玩意。因為家裏的魚缸小,張會剛挑了個小的充氧泵。吮凡特意要個黃色的,想著與紅珊瑚比較搭配。
回到客廳,吮凡急忙將充氧泵放進魚缸裏,“爸爸,這個是不是個壞的,怎麼不冒氧氣呢”
“傻兒子,你還沒接電源呢”張會剛說著,拎出了充氧泵,隻將一截塑料管留在水裏,將泵的另一頭連上了插座。這時水中的塑料管裏汩汩地冒出了氣泡。
“嘔,出氧氣了,出氧氣了,它們一定不會死了。”吮凡高興地歡呼道。
這時吮豪聽到哥哥的歡呼聲,也蹣跚著一路小跑地跑進客廳,徑直來到魚缸前,一把就扯住了電線,這時跟在後麵的媽媽連忙拉住他,掰開他的手,取走了通氧氣的電線,同時訓斥道“不能摸這根線,會電你的。”吮豪見媽媽生氣的樣子競咯咯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又跑出屋子,魏雲娜無奈地搖搖頭,跟著追了上去。
吮凡看著冒出的氣泡,問道“爸爸,這就是氧氣嗎?”
“對呀,小魚雖然生活在水裏,它們還是需要氧氣的。”張會剛說著摸了摸兒子的頭發。
“噢,我知道了,爸爸,現在我們給它們送去了氧氣,它們肯定不會死掉了。”吮凡天真地仰頭看著爸爸。
“寶貝,爸爸同意你的觀點。好了,讓它們安靜會兒吧,你去再看會兒書,然後,爸爸給你們做午飯去,午飯後,我帶給你去海邊遊泳。”張會剛拍拍兒子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