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劍
有了蝦虎魚,鍾教授研究小組就像前進中急行軍的戰隊遇到了戰車,疫苗的研發速度一下子突飛猛進。
毒株的選種首先是個問題,鍾教授從疫情一爆發就在想這件事了,毒株的選擇要具備原始性、強悍性,從疫情爆發的過程以及這幾天才弄清的原因看,應該是直接接觸傳染源即紅珊瑚和黑珍珠的病人的毒株是最理想的,“韓國海?雲翠?韓老太?吮嚎?……究竟用哪個呢?韓國海已經去世了,已不可能。雲翠還不能算最直接的接觸患者,韓老太,已是70歲高齡,不太合適”鍾教授雙手捧住茶杯,倚在空前思索著,他的眼睛望向遠處,窗外遠處海岸上一層層浪花連接著翻滾著拍打著海岸。鍾教授的眼睛突然一亮“對,就用他的,這個小家夥不僅是直接的紅珊瑚的接觸者,感染有最原始的毒性,而且他還挺過了最猛烈的病原體攻擊,他的年齡小,血液純淨,從中提取的毒株一定也純。”想到這,鍾教授欣慰地一笑。
其實在疫情的初期,鍾教授就開始留取各類病人的感染血液。當鍾教授聽說吮嚎也曾經是一位K病原體感染者時,他馬上與醫院的化驗科聯係,因為當時吮嚎的化驗結果是炎症感染,但按炎症治療時卻毫無效果,所以化驗室留存了吮嚎的血液,沒有丟棄掉。這樣鍾教授才拿到了吮嚎最初患病時的血液標本。並從這個血樣提取出K病原體毒株。
麵對嚴峻的疫情,麵對病榻上的愛徒,鍾教授決定這次疫苗的研究不走尋常路,他要另辟溪徑,與死神賽跑,盡最大可能挽救生命。這不是句空話,因為拯救天使就在眼前,它就是魚缸裏的蝦虎魚。
科研小組直接把毒株種植入蝦虎魚的體內,在兩天的平靜後,接種的小蝦虎魚反而更活躍,更有活力了。
接下來的一周裏,鍾教授一秒不差地守在魚缸邊,與這些小魚同吃同住,密切地關注著它們的一天天微小的變化。小魚長得飛快,一周後,他們已經可以完全覓食,從小幼魚已經長成成魚了。
時間過得飛快,十天後,在蝦虎魚的血清中就發現了少量的抗體。鍾教授在欣喜這餘,明白時間不等人,他決定從小魚體內提取出有抗體的血清,做小白鼠的動物試驗。
科研小組分別給兩組不同的小白鼠注射了毒株,另對其中的一組又注射了含抗體的血清,一周的時間過去了,沒有注射過血清的一組小鼠全部死去了,麵注射過血清的小白鼠卻安然無恙。鍾教授知道這是抗體在起作用,與其經過漫漫的疫苗過程,不如提取抗體,培育,提純它們,讓它們去完成救世主的使命。看來是時候讓它們展現自己的時候了。
鍾教授馬上進行抗體的提取和提純,在特殊的時期,既然通過了動物試驗和藥理的驗證,他準備馬上進行人體臨床階段。
此時病床的閻利平再次病情危重,起初的透析功效早已被凶猛的K病原體功虧一簣。他不止一次地請求鍾教授,拿他做第一個臨床試驗品,他不懼怕死亡,但他害怕這麼平庸地死去。
麵對危險的時刻,鍾教授終於下決心將提純的抗體用於臨床。他在深思熟慮後,決定先試用於閻利平的身上,一是愛徒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搶救刻不容緩,另外,如果臨床上有什麼效果,閻利平的親身感受是最能直接表達清楚的。
經過一番周密謹慎地安排後,從蝦虎魚身體上提純的K抗體注射進了閻利平的血管中。真是不負眾望,三天後,閻利平的病情得到了抑製,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
就在大家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實驗室內出現的一件事故又讓人揪起心來。事情是這樣的:就在工作人員忙前忙後準備臨床注射時,魏阿姨領了小吮豪來找鍾教授。祖孫倆出門忘帶家門鑰匙,鍾教授又很忙,無法回去送鑰匙,所以魏阿姨就領了吮豪來到醫院取。
走進實驗大樓,她看到大家都如此忙碌,便匆匆走向鍾教授辦公室,想拿了鑰匙走人。誰知心急,忘了看住小吮豪。小吮豪來實驗室也有幾次了,每次都是來去匆匆,這次看姥姥不注意,一路小跑溜進了生化實驗室。
屋裏的瓶瓶罐罐讓好奇的小家夥異常興奮,他東摸摸西碰碰,早忘是在什麼地方了。忽然一個大魚缸出現在他的麵前,水裏的小魚飛快地遊動著,外麵的一個大管子伸進水裏,管口的位置還在水裏咕嘟咕嘟地冒泡泡。他急切地想爬上去看看,無奈魚缸位置太高了,小吮豪根本夠不著。情急之中,吮豪猛地拉住管子,狠輕地往下一摔,吧嘰一聲,管子被他揪了下來,水裏的泡泡也沒了。他無趣地扔掉管子,看到魚缸下方有個圓圓的塞子,他上去揪住塞子,就往外拽,嘩,魚缸裏的水瞬時噴到了吮豪的身上。
“姥姥,姥姥……”一陳孩子的恫哭聲傳到了正在焦急尋找吮豪的魏阿姨和鍾教授耳中。
“壞了,在實驗室裏,天啊,我的魚。”鍾教授一個箭步衝進了實驗室。他一把抱起小吮豪,衝出門去,將吮豪交給趕過來的魏阿姨,又急轉身回到屋裏,看到隨了水流被衝在地上的滿屋小魚,他不禁一聲長歎“完啦、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