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星無月的夜晚,一望無際的沙漠。一棟不起眼的低矮建築旁,哨兵看了一眼腕表,液晶表盤上顯示著當前時間——2026年11月16日,淩晨5時32分。
這是人最無法抵擋困意的時候,哨兵堅守了一夜,終於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這時,遠處的地平線上亮起隱隱約約的紅光,十幾秒鍾後,低沉的轟隆聲也接連傳來。那是敵人的地麵火力打擊,但哨兵隻看了一眼,便不在意地轉過頭,現在畢竟是戰爭時期,這種事情常常發生。
但他沒有注意到,在兩米外的身後,空氣中憑空泛起水一樣的波紋。
下一秒鍾,波紋破開,一個黑影掀開身上的光學隱身披風,手臂閃電般伸出,勒住了哨兵的脖子。他另一隻手中的短刀橫拉,立刻感覺到溫熱的血從喉管裏噴湧到他的手套上。臂彎裏的敵人掙紮幾下,就漸漸軟癱下去。
哨兵是兩人一組值守的,相互之間距離不超過3米,當發生特殊情況時,兩人可互為援手。但在黑影抹開哨兵的喉嚨時,另一個哨兵既沒有行動,也沒有發出任何警告聲——因為幾乎在同一瞬間,另一個黑影切斷了他的喉嚨。
安靖將沾著血跡的匕首插回原位,重新端起裝著消聲器的電磁步槍,向建築的門口移動,一係列動作無聲得如同鬼魅,他就如同他的名字,總能安靜地殺人。
“1、2號目標解除,α小隊就位。”
他向另一個小隊通知情況,一秒鍾後,隊友的聲音在耳機中響起。
“3、4號目標解除,β小隊就位。”
“α小隊隨我突入,β小隊在建築外接應,注意隱蔽。”
“是。”
安靖將一個巴掌大的裝置連接在門鎖上。和破爛的外表不同,大門安裝著昂貴的128位動態密碼鎖,理論上幾乎不可能用暴力以外的方式打開。而如果使用暴力破壞,警戒係統就會立刻通知建築內的人員。
但安靖手裏有情報人員提供的密碼算法,靠著手中的裝置,四十五秒後,大門“哧”地打開了。小隊無聲的潛入,緊接著,門內響起被消聲後的壓抑槍響,以及敵人倒地的沉悶聲音。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安靖在冷靜地射殺敵人的同時,甚至有空想想別的事。事實上,從很早以前就是這樣了,殺人、完成任務成為了他的本能動作,而本能動作是不需要思考的。
他的思緒如同往常一樣,從這次任務發散開來。
情報顯示,這可能是一個彈道導彈防禦係統的控製中心,疑似的目標還有幾十個之多,而上級決定在同一時間將它們全部摧毀,有的靠他們這樣的小隊,有的則是讓隱形戰機攜帶鑽地炸彈進行攻擊。
接著,代號“湮滅”的核打擊就會開始。
亞太陣營和大西洋陣營的戰爭已經開始很久了,小規模的核打擊自從有了第一次,之後就不再少見。在核武小型化、精確化的現在,雙方既不會因為失控而導致人類滅亡,但也絕不吝惜地使用這件殘忍的武器。
但這次的核打擊計劃和以往不同,具體情況並非他這個層級能夠知曉,但從各種渠道滲透出來的消息都表明,這次的規模比以往要大得多,大得……不知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