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如夢驚醒,連忙跪爬到藍姨娘跟前,哭求道:“小姐救命,奴婢自知冒犯郡主,死不足惜,但求小姐垂憐,看在奴婢伺候你一場的份兒上,救救奴婢的家人,求求小姐……”她邊說邊給藍姨娘磕頭,不過一會兒,地上又暈染出一團血跡。
王妃一直端莊的坐著,冷眼看著二人的唇槍舌戰,眼眸波瀾不驚。
見敲打得差不多了,藍姨娘才扶起紫蘇,口中責備道:“紫蘇,你這是做什麼?你我同為王府的姨娘,身份平等,你怎能對我行如此大禮?快快起來。哎喲,可憐見的,瞧這小臉哭的,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她一邊說一邊掏出帕子給她擦拭著血跡,神色擔憂又憐惜。看起來還真像一個慈愛的姐姐一般。
王妃淡淡瞥了眼紫蘇,才淡淡吩咐身邊的張嬤嬤:“張嬤嬤,到我房裏拿一些金瘡藥來。”
“是。”張嬤嬤垂首應了一聲,然後走進了內堂。
紫蘇抬起頭,連忙對著藍姨娘和王妃感激道:“奴婢謝藍姨娘,謝王妃。”
“你現在是王爺的妾室,不要再稱自己奴婢了。王府是高門貴族,尤為注重禮儀規矩,以後切勿再如此這般,以免被人拿了話柄汙了王府的名聲。”王妃手指轉動著佛珠,聲音淡漠平靜的囑咐著。
紫蘇垂下頭,謙遜道:“是,王妃教訓的是,婢妾知道了,以後定不再犯。”
“恩。”王妃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張嬤嬤拿著金瘡藥走了出來,正欲給紫蘇上藥。
“我來吧。”藍姨娘對著張嬤嬤溫和笑道。
張嬤嬤微愣,還是將手中的小瓷瓶交給了藍姨娘。
“姨娘,婢妾身份低賤,怎能勞動姨娘為婢妾上藥,還是婢妾自己來吧。”紫蘇見藍姨娘要給自己上藥,連忙惶恐的拒絕。
藍姨娘卻微微一笑,“無妨。”她用手指沾了藥膏,仔細的給紫蘇上藥。
“你也真是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自殘?又是傷在臉上,若是處理不好,以後留下了疤痕可怎麼辦?女人啊,容色最重要。今日得虧是在王妃這兒,要是換了別人,誰管你呢?巴不得你毀容呢。”
紫蘇怯怯的低下頭,“王妃垂愛,婢妾感激不盡,日後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王妃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藍姨娘瞧了瞧王妃的臉色,對著紫蘇歎息道:“你如今得罪了郡主,還不定得怎麼遭呢。還是先想一想要怎樣度過這個難關吧,別的以後再說。”
紫蘇低頭沉吟一會兒,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抬頭看著藍姨娘。
“請姨娘指點迷津。”
藍姨娘眼眸光芒一閃,似乎對於紫蘇能這麼快的冷靜下來有些訝異。她又看了看重新閉著眼睛轉動佛珠的王妃,心中已然有了打算。轉頭親熱的拉著紫蘇的手,和善道:“別的什麼好主意我也沒有,不過郡主年齡也不小了,該是到了議親的年紀了。當然了,郡主身份高貴,自然有皇後娘娘照拂。可是……哎!同為女人,你我都應該明白。一個女人,光有家世和美貌是不夠的。以後嫁去了夫家,最重要的,還是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