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湖邊涼亭裏,那個自斟自飲的少年。不過十八歲,眼神卻有著曆經歲月的滄桑和沉浮。
哎~
淩汐涵無聲的歎了一聲。蕭家的子孫,似乎都是禍水一般的存在。不僅是男子,女子也可以讓多少豪傑折腰心傷。
其實她倒是蠻喜歡嶽子靖的,出身不俗,有才華,沉穩內斂。最重要的是,對悅兒也是一往情深。
可惜啊,悅兒不喜歡,她也沒辦法。
正想著,忽見一個嬌小的女童領著幾個婢女往那亭子中走去。那女孩兒看起來不過八九歲的樣子,看穿著像是世家女子,卻又沒有一般大家閨秀那般的庸俗和傲嬌。穿得很是素雅潔淨,卻不掩那天生麗質的容顏。
淩汐涵眯了眯眼,總覺得這女孩兒看起來有幾分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她是誰?”
蕭霆軒背著雙手,閑閑答道:“嶽子靖的同胞妹妹,嶽紫柔。”
淩汐涵有些訝異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對嶽家的事情了解得這麼清楚,好像事先調查過一般?”
蕭霆軒笑得雍容淡定,笑得傾國傾城。
“朕對所有朝臣家裏的事情都了若指掌。”
淩汐涵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最後隻歸咎於這隻是一個帝王禦下之道。
蕭霆軒看著她神情,無聲的笑了笑。他的小妻子有時候精明得不得了,有時候迷糊的時候,簡直又讓人想要抓狂。她難道不知道嗎,二十年前的瓊華宴上,多少男子為她的風華所迷,從此魂牽夢縈。嶽中祥就是其中一個,雖然他表現得很淡然,可作為一個男人最敏感的直覺,蕭霆軒自然是發現了的。
罷了,還是不告訴她了吧,省得平添煩惱。
淩汐涵才不管蕭霆軒此刻在想什麼呢,她的目光完全被嶽紫柔給吸引住了。那個少女的表現讓她很是意外跟欣賞。
長公主大婚之日,嶽子靖作為臣子,在婚宴後為情醉酒,而且還口口聲聲喚著蕭亦悅的名字。這於這個時代的女子來說,無疑將她的名節置於不顧。而於皇家來說,也是一種羞辱。
這裏雖然是後花園,來往仆人也少。可今日這番場景,外麵賓客聚集,若一不小心被人聽見他醉後的喃喃自語,傳了出去,難免對蕭亦悅名聲有礙。
嶽紫柔一走過來見自己的哥哥睡得很沉,無聲的搖搖頭,然後冷靜而淡定的吩咐身後的婢女將大少爺扶回去,而後又吩咐剩下的兩個婢女將這裏收拾幹淨。整個過程,她都表現得非常淡定和從容,完全沒有絲毫的緊張或者惶惑。
月色朦朧,透過斑駁的枝椏,那少女已經轉過頭來,讓淩汐涵清晰的看見了她的容顏。
眉如遠山,眼若秋水,膚若凝脂,手如柔荑,朱唇不點而紅,身姿聘婷玲瓏。雖然不過八九歲,卻已隱現絕色風華。
她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才提起裙擺準備回去。卻驀然察覺到一道探索的視線。她豁然抬頭,眸中還未隱去的警戒和慌張刹那被從陰影裏走出來的男子盡收眼底。
淩汐涵一愣,霖兒?他怎麼會在這裏?
嶽紫柔瞪大了眼睛,她並非第一次見蕭裔霖,自然是認得他的。可是卻從沒有任何時候能如此刻的蕭裔霖帶給她的震撼大。
那少年身姿頎長,玉樹臨風,衣冠楚楚。他有一張顛倒眾生的容顏,美得讓人窒息。尤其是那一雙狹長而深邃的鳳目,月色柔和,散下斑駁的樹枝,湖水碧波粼粼投射進那一汪清泉之中,炫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嶽紫柔看著他,素來沉穩淡靜的容顏也不禁悄悄染上胭脂紅,眼波如醉,香曬酡紅,動人心弦。
此刻雖然天色已黑,但是憑蕭裔霖的武功,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實在輕而易舉。
他走過去,“你是誰?”
嶽紫柔一瞬間的驚豔後便回過了神,開始想著,太子是什麼時候來的?剛才那番場景他是否見到了。一時不查,猛然聽見頭頂上傳來低迷磁性的嗓音,嚇得她立刻退後一步,美目一瞪,斥道:“你這人,好生無禮。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淩汐涵一愣,這小女孩兒太有性格了。
蕭裔霖也是一愣,似乎沒想到這小女孩兒居然這麼‘潑辣’。
“你叫什麼名字?”
話一出口,他自己便先怔住了。他自小便不喜歡和女子相處,便是皇室宗族裏幾個堂姐妹與他也不親厚,更別說會對一個女子這般有耐心的重複一句話了。
而他這一開口,也讓嶽紫柔立刻想起他的身份,不由得暗惱自己方才衝動。她輕咳一聲,端正姿態,以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端莊和溫婉,恭恭敬敬的給蕭裔霖行禮。
“臣女嶽紫柔參見太子殿下。不知殿下駕臨,適才多有冒犯,請殿下恕罪。”
蕭裔霖又是一怔,似乎沒想到這女子變臉變得這麼快。剛才還那麼‘凶辣’的樣子,此刻又變得這般文靜起來,到底哪個才是她啊?他眼裏升起一抹趣味兒,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你剛才說,你姓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