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人頭攢動,但多數人都是衣衫破爛,麵有菜色.王威和陳偉走近時,大家不由得用驚奇的目光注視著他們,王威低聲對陳偉說:“微笑,微笑.“然後不斷向望過來的人點頭致意.王威和陳偉雖說衣著怪異,但舉止陳著自信,笑容坦蕩平和,人群的騷動慢慢平息下來.
這時,前麵一輛馬車停了下來,車內出來一個中年男子,臉上帶著詫異的色彩向王威兩人望來.王威看其衣冠整潔,穿著一身錦袍,知道這人至少是古代的中產階級了.於是,王威很客氣的遠遠一揖,臉上帶著來自現代商業交往中鍛煉出來的優雅微笑.這人淡淡一笑,也一揖還禮.王威啥人?在現代商業社會中摸趴打滾了20來年啊,那可是很會和陌生人打交道的.就怕你不理他,你一理會,他就會順杆子往上爬呀.
王威趨前十來步,到得這中年男子麵前,再次深深一揖道:“晨光照南門,鳥語驚清露.得遇先生,甚為幸焉!“身後的陳偉和這中年男子聽了,同時一驚.陳偉心道,看來以前咱這老板吹噓自已高考時語文成績很棒,也不是假的啊.這不,就酸上了嗎.這中年男子更是吃驚,他看王威兩人衣著怪異,但卻很整潔華貴,明顯的布料很好.這古代人民的眼光也是雪亮的啊!更加意外的是,王威居然還說得一口帶著南直隸口音的官話,而且還出口成章,甚為大氣!中年男子也客氣一揖道:“兄台大才!敢問客從何來?“王威按照預先想好的套路說:“昔家祖嚴正,耿言不阿,多有得罪權閹.無奈去國,泛舟東海一嶼,又隱於海蠻之間.幾失華夏衣冠,愧不甚焉!“王威想著扔在原來時空的車子房子廠子,一副悲傷狀倒也真摯.這中年男子也感意外,不禁動容,兩手握著王威手背道:“兄台萬裏歸國,可見赤子之心!切莫枉作悲懷,當浮一大白哉!““兄台所言極是,學生誤亦!“王威一副釋然狀.陳偉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尼瑪,真會表演!你怎麼不去當演員?以前陳偉和王威去廣州出差,陳偉拿錢買一個小樣品,檔口營業員還不給.王威一去,嘻皮笑臉說一番,營業員不但熱熱絡絡的送一大堆,還泡了茶拋媚眼!人比人氣死人呀.“老王就是臉皮厚!“陳偉私下對設計部的同事嘀咕過無數次.
不過,王威和那中年男子卻正熱烈,仿如他鄉遇知音之感.“小弟姓王名威,字子武,是年四十有二,敢問兄台高姓大名?“王威繼續套著近乎.中年男子對王威確實是一見如故,當下兩人就把雙方狀況一一介紹.原來呀,這中年男子卻是舉人出身,姓陳名邦,字寶國,山西蒲州人士,後來科舉無望,才經同年介紹做了這登萊巡撫李嵩的幕僚.這李嵩李大人是山西榮河人士,也是蒲州治下.陳邦其人頗有實才,加之又和李大人有鄉梓之情,所以甚得巡撫李嵩看重.在登萊這一畝三分地兒,那可是混得如魚得水!
王威心想:原來是到了明朝末年啊.得,也穿不回去了.生活還得繼續!該巴結的人還得巴結.這可不是?老天爺把一高官圈子的人送咱麵前了!王威往褲子口袋一摸,錢包還在.可是這人民幣到了古代和廢紙也沒啥差別啊!王威臉上帶著笑,聽陳邦說著話,左手在另一口袋再摸.哦,摸到一個小彈珠.對對,就是那種下跳子棋的玻璃珠子,外麵是玻璃,裏麵有著帶色的幾何發散圖形的,小孩子們拿它玩“打珠珠“用的玻璃珠.昨天晚上下跳子棋時,王威和兒子耍賴時放口袋的.不想現在有了用場.王威很自然的拿出,順勢拉著陳邦的手,放入陳邦手心道:“小弟離國久亦,幸得相遇先生,今欲安於此地耕讀,還望先生照拂一二才是呀“!陳邦手心一涼,眯眼一看,剛好晨光照在玻璃珠上,顯得光彩奪目,不由歎道:這是寶物啊!於是虛辭道:“兄台太過客氣了!“不過臉上的激動卻是掩飾不住的.王威以前在網上瀏覽,知道有一個說法,就是歐洲人曾經可是用玻璃珠子換下南美土著的狗頭金.看來確實不假呀!王威顯得誠意滿滿道:“小弟雖生於海外,卻心向故國,然未經官試,無有功名在身,但願兄台不要介懷呀!“哦,這不收下,還是看不起你了!陳邦於是好象勉為其難的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