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瑞國皇宮內,楚若炎煩躁的扔下奏折起身走出禦書房,屋內一行人緊隨其後,喋喋不休說著那些讓他反感的政務,“王爺,樊州洪災該下多少賑濟?”
“王爺,議和使臣提出的條件太過苛刻,不能隨著他們,仗是咱們打贏的,優勢在咱們手裏。”
“王爺……”
聽到忍無可忍,楚若炎捂著耳朵嚷道,“煩死了,煩死了,本王為何非要管這些事情,交給丞相全權處理就好了。”
說完便不顧眾人阻攔跑遠,直到回到自己的寢宮看見桃瑛才放鬆下來,還不忘抱怨幾句,“那些大臣什麼都要來問,難道自己都沒有決斷嗎?還有議和使臣,見是本王攝政,便獅子大開口,以為本王好欺負嗎?哼,本王要去見皇兄,等皇兄回來,他們就都安靜了。”
桃瑛為楚若炎端來一疊紅豆餅擔憂的說道,“可陛下真能回來嗎?”
“唔……”被說到重點,楚若炎苦悶著臉,原本拿起來要吃的點心也覺得沒了滋味,頹然歎口氣,“皇兄這樣,那個陽星也這樣,現在連福王都來,那個女人倒好,一走了之,怎麼反倒是本王要受這種罪,真是煩死了。”
剛走進雍德宮的巴娥聽見男孩的抱怨,也落寞的皺起眉,龍修得知竺米的消息,竟連夜趕來找楚堯奚打鬧了一場,然而那個人卻依舊堅持己見待在寺裏,再這樣下去,隻會越來越亂。
而此時六聖樓裏也是一副壓抑氣氛,陽星的回歸並未讓店裏的夥計輕鬆多少,一行人探著頭望向竺米的房間,那裏,陽星獨自一人坐著不知在想些什麼,也無人敢上前去問明白,雖打了勝仗回來,卻沒有那種喜悅的心情。
“他自從去護國寺見過那位大人就一直這樣吧?之前那個福王來了,也是進這裏待一會兒才走。主子房裏有什麼好看的?”阿成不解的看著屋裏愁容滿麵的男子卻被一旁小秋鄙視許久。
“笨阿成,這叫睹物思人,書上都這麼寫,看不到主人隻好這樣了,也不知主人得的是什麼病,那麼多大夫從護國寺出來都說治不了。”
“說到這,我又不懂了,你說主子得了重病那榜文上為何還寫的要得道高人?難不成主人是……中邪?嘿咿……真嚇人,當初熙寧郡主遇害,如今是主人中邪,那位大人不會是受了詛咒吧?新婚都要觸黴頭。”
“呸呸,這殺頭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聽著門口兩個人的對話,陽星隻看著梳妝台前放著的那一對鐲子,他當初送給她的,隻可惜那女子終究沒有帶走,怎麼可能治得了,人都不存在,怎麼可能治得好。那位大人所要等的才不是什麼名醫,而是能將那女子帶回來的神仙。
他怎麼也想不到,那日一別竟成了彼此的永別,更想不到,她會是那種身份。睹物思人,奈何物是人非,“竺米……你現在可好?”
男子的輕喃傳不到竺米的耳中,此時她走在車水馬龍的路邊,再向旁邊走幾步就很有可能被飛馳而過的汽車撞倒,嚴心武焦慮的開著車跟在後麵,生怕她做出什麼傻事,剛剛在醫院裏說的話他不敢不信,那女子的表情,猶如連自己也拋之不顧的感覺。
“什麼?你說不要這孩子?瘋了嗎?”
“我沒瘋,我很清楚在做什麼,你不要來管我。”
“怎麼可能不管,天哪,怎麼會有你這種女人,竟然想要拋棄自己的骨肉,簡直是給廚師界丟臉。”拉住竺米的手,嚴心武難以置信的看著病床上的女人,她的惶恐,她的絕望,這些透露的情緒他都不懂,隻有一點很清楚,這個女人現在腦筋有點不正常。
奮力甩開男子的手,竺米頹然低下頭,摸著自己的肚子喃喃出聲,“你懂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孩子存在的意義。”
“意義?哈,我是不知道你認為那有什麼意義,不過這是你跟你老公的孩子,你就這樣打掉,就不怕你老公跟你離婚?”
“他不會,他也不可能做到。”
“喂,你真是……”
嚴心武本想說她冥頑不靈,可竺米卻拔下針管快步走出病房,生怕這女子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解決了那個孩子,他緊忙追了上去,至此,兩個人這樣耗著時間在漫長的街道上晃蕩了整個上午。
熱辣的太陽照耀著,竺米明顯已經越來越體力不支,坐在車裏的嚴心武看著又覺心疼,猛按了幾聲喇叭,見前麵的人沒反應,氣怨的停下車走過去,大力將女子拉到自己麵前,剛要怒斥她,卻在看到對方彷徨不定的樣子時,愣著說不出任何。
“嘖,真是搞不懂你這女人。”不是說她老公是外國有權有勢的人嗎?為何有了孩子反倒跟受了打擊似的,難不成是小三?
發覺自己想了個無比荒唐的事情,嚴心武暗罵一聲,拉著女子就上了車,直到一處公寓園區停下來,進了房間將那女子按到沙發裏,盯著她看了許久才再開口,“這是我自己住的地方,既然你不想通知任何人,就先在這待著,等你清醒了我再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