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水戰(1 / 1)

鄱陽湖之上出現了兩軍分別擺開陣勢,互扔火球的奇景。

雙方的樓船上站立著被重重防護的控火異人或是控水異人,不斷地積蓄自己的技能然後按照指揮一波一波地放出去。

一開始吳軍是以一個扇形的包圍網圈住了魏軍的船隻,用陣型一度取得了局麵上的優勢,但是魏軍的異人數量占優,在尋找到了一次吳軍左舷彈幕太薄的破綻之後,魏軍一次突破讓形式回到兩軍相持甚而占有優勢的階段!

最出彩的還是魏軍的那些巨大木筏,上麵配備的發石車的火彈聲勢尤勝異人的火球,雖然瞄的並不是很準,不,魏軍根本沒有在瞄準,隻是不斷地裝彈發射,用恐怖的彈雨進行壓製,吳軍的蒙衝鬥艦完全無法近身,一直在不斷損失。

簡而言之魏軍開始追著吳軍打了。雖然吳軍後退的步伐很緩慢,但還是一個船位一個船位地後退,五層的樓船已經有兩艘嚴重進水,吳軍不得已而放棄,點火處決了它們以防被魏軍俘獲。

劉慶之在樓船頂上陪著司馬昭看眼前的景象,不由覺得有些目眩神迷。

多麼純粹的暴力啊!

可是沒有大炮管,總是有些美中不足的。劉慶之注意到這些異人多是用火球的,隻有吳軍中偶爾有丟冰塊或是吹風的,不由覺得很是奇怪。

他琢磨了一下,問道:“將軍,為何異人多丟火球,偶有風水卻不見雷霆?”

司馬昭聽見這個問題愣了一下,似乎很奇怪這裏打的正熱鬧呢這是什麼鬼問題。

他想了想回答:“因為愛好與戰略要求。能借天地之力外現而為己用的異人都有自己最擅長的外現方式,並非說隻能用火,或是隻能控水。當日在江陵城你也見我父與諸葛老匹夫一戰,諸葛聚水龍,故此我父以火龍針鋒相對,但若是我有他二人神通當召一土龍應對。我軍皆用火球乃統一調度之故,若是如吳軍一般雜亂無章,各行其是,如何能壯聲勢?”

司馬昭又補充道:“隻是我魏人多擅火,吳人常用水卻是實情,應是對應所處環境,自然熏陶而成。”

忽然間司馬昭麵色一變:“不好,吳軍至今仍未以大風浪衝擊我軍船隻,必有所謀!”

劉慶之也麵色一肅:“若敵軍隻為積攢氣力,掀起一波無與倫比之大浪,我軍傾覆,隻在旦夕之間!”

魏軍已經將吳軍的船隻逼到了湖心島周邊,眼看就是走投無路,隻得棄船登島的死地了。但是被逼到了吳軍竟然下起了錨,而島上還有接應的吳軍將船隻牢牢地固定在了岸上,就好像是要防範暴風雨所做的行動。

仿佛為了應和司馬昭與劉慶之之前的對話一般,在好奇吳軍的行動之時,司馬昭和劉慶之忽然感覺有些氣悶。

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氣悶?

像是在暴風雨來臨之前,讓人艱難地呼吸,莫名地煩躁,直至狂風卷起,暴雨落下才會好轉的氣悶。在北方這種氣悶是不常見的,而在江南卻是每年總有那麼一段時日要經曆的。

好像季節突變了一般,以從天而降的暴雨為起始,鄱陽湖上掀起了風浪。

這風浪起的很突兀,它從並不是算太遠的地方卷了過來,但這段並不算長的距離已經足夠那最初始的一點的漣漪擴大成滔天巨浪!

比五層的樓船還要高的巨浪像是一隻巨手,高高地揚了起來,就要朝魏軍的艦隊扇了下去!

“臥槽!”劉慶之看著那滔天的巨浪,不由得驚呼出聲。他下意識就準備跑路,但是僅存的理智阻止他在眾人環繞之下消失不見,起碼要等船沉了才能夠不引人注目地逃命。

從司馬師的座艦上傳來了一聲急促的哨聲,於是形勢再次大變。

劉慶之看見司馬昭也出了手,但他的手上卻並未射出火球,而是一團白霧!

這是極冷的寒氣出現在夏末應有的景象,即使這是暴雨大作的夜晚!

魏軍的每一艘樓船上都冒出了同樣的大片霧氣,比巨浪更加強勢的白霧或者說冷氣開始占據這片天空。

鄱陽百裏冰封。

傾盆大雨變作冷冷的冰雨,爾後雪花紛紛揚揚。

劉慶之看著被冰凍的嚴嚴實實的湖麵和以一種猙獰的麵貌立在上空的冰浪,不禁吸了口冷氣。字麵意義上的吸了口冷氣,天氣已經如同北國的寒冬。

司馬師的座艦上傳來了擊鼓聲。

司馬昭拔出腰間的刀,指向那座湖心的小島,大喝道:“下船步戰!把還能用的投石車都給我搬出來對準了狠狠地砸!”

險些被淹死的司馬昭即使成功的將那巨浪變成了冰雕,平安脫險之後卻也失去了往日的風度,有些歇斯底裏並且咬牙切齒:“都給我看好了,不許走脫一個吳軍異人!”

於是戰局就從一場最大的海戰變成了一場圍攻小島的攻堅戰。

這注定將會被載入史冊。

有什麼比一場在冰湖上的以步戰為主要戰鬥方式的夏日水戰更令人感到興奮的呢?

這可能在後世的課堂上會被當做一場笑話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