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醫生一口飯嗆進氣管裏,[誰?熊向東?啊?啥?]

沈爸爸把碗擱下,還是不鹹不淡地,[你是不是就打算跟他過?]

這麽幾天呆在家裏,他們從再提起過這件事,就像沈傻逼當年梗著脖子說我就是喜歡男的然後揣著不到一千塊就離開家這種事兒完全沒發生過一樣。

沈衡都要錯覺他沒有跟父母這麽說過,沒有這麽傷害過父母也沒有想家想得那麽難受,沒有死撐得那麽艱難過,沒有中間空白的八年,就還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著飯偶爾說兩句話,。

喉嚨裏堵著一團飯,盯著筷子那頭黏上的兩粒米,上一刻他還想著糖醋排骨超美味,現在就大腦一片空白。他發現這次回家,他變得軟弱了變得容易傷感了變得沒那麽銅牆鐵壁了他麵對著已經六十了的父母,他不能再失去一次了。

[我們......不是,沒有。]

沈爸爸點點頭,哦了一聲,又癟著嘴巴吧唧了兩口茄子,皺著眉頭對老伴兒說[真的太鹹了。]

[......等你腿好了你來燒!吃就吃嘛,廢話多。]

第二天早上老熊來找沈衡一起去機場。沈爸爸把傷腿往茶幾上一翹,手上報紙一抖,跟沈衡說把小熊叫上來我有幾句話要說,霸氣側漏。

沈衡冷汗都出來了,一路飛奔到樓下,老熊老熊你可繃住我倆是清白的我們是純潔的男男關係,我爸手段可黑了拿出□□的骨氣出來頂住,革命同誌你一定要頂住啊!

老熊一頭霧水地被推上來,進門就看到沈爸爸皇阿瑪一樣的陣仗,內心就默默地倒吸一口涼氣。

他站在門口恭恭敬敬叫[沈伯,找我?]

沈伯仰了仰下巴[坐。]

老熊抖抖長腿,儀態萬千地坐過去了,心說萬裏長征的關鍵一步就看這步了,在拿下沈家兒子這方麵我誌在必得,小衡衡你可別怪我。

四個小時後他們坐上了回成都的飛機(順便一提晚點了半個鍾),沈衡到底沒忍住說我爸到底跟你說了些啥。

老熊笑得□□非常花枝亂顫,人家才不告訴你呢~

蓋澆飯對於三天兩頭被扔在屋子裏的事兒已經越發淡定了,沒事兒就在陽台仰頭看星星看月亮人生如此,寂寞如水真是寂寞如水。萬般皆空,都是空,空空空空空。

沈衡憂鬱地跟老熊說真出事兒了,連廖排骨它都不愛了。

老熊握拳道這好辦,然後□□著逼近飯飯[飯飯,飯飯飯飯來洗澡了!]

然後純潔的,如可憐少女一般閃著淚汪汪大眼睛被逼到角落,並且最痛恨洗澡的蓋澆飯終於不堪□□(?),恢複活力從老熊身上一躍而過,順便還使勁蹬了老熊老腰一腿,飛快地撲到主人懷裏尋求安慰去了。

沈醫生抱了下蓋澆飯,忽然就皺起鼻子[老熊!關門放水!我不在時候你怎麽照顧它的它都餿了!]

嗷嗚--------

後來老熊跟沈衡死按著蓋澆飯給它洗澡,一邊被蓋澆飯不停地撲水(故意的,尼瑪絕逼是故意的),一邊拿出幹架的力氣折騰它的時候,老熊忽然覺得說不定,什麽楊濕兄什麽王子殿下什麽學習委員什麽皇阿瑪都不是最後大BOSS,這蠢狗才是他萬裏長征上最最艱難的一關

--------如果它繼續這麽拿出這輩子的精力跟自己作對的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