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小姐確實敏銳。”一陣和煦的笑意先從樹幹後頭傳了過來,說話者的聲線綿軟柔和卻又不乏男性的磁音,就好比冬日那溫暖的陽光般,讓人聽了心頭隨之一暖。
零麵無表情地望著那幹枯粗壯的樹幹,眸光如利劍般尖銳地緊緊盯著那緩緩走出的紫紅色身影,在望見那比她還傾城的絕色之容後,麵上仍不起一絲波瀾。
倒是那小步準備走向零的小翠瞧得汪眸猛睜停下了腳步,抱著流火的手不覺意失去了氣力,讓那隻小白狐抖擻著身子跳落在地上帶著一臉的好奇走向零的身旁,盯著那樹後現身的人影。
那是一張讓人為之窒息的麵容,堪比嬰兒的白嶄肌膚,不妖而豔朱唇就似要滴出血啦,更不要說那雙如同向前了黑玉一般的妖媚雙眸。隻可惜,這是一個男人。
“小姐的婢女似乎對在下的容貌十分震驚。”麵上帶著一絲戲謔,這個在冬日裏仍隻披著一襲紫紅大袍的男子抬起纖白的右手撫了撫自己沒有胡渣的下巴笑說了一聲。
“所幸今日隻是我的婢女隻是對閣下的容貌震驚,若是換做哪位愛好男色的男人瞧見,或許就不再是震驚這麼簡單了,我說的對麼?柳輕非。”根據婉兒的記憶,眼前這個妖媚的男子就是血影樓的樓主了。若不是那一聲突兀的輕笑,她也不可能發現,不愧是殺手的頭領,果不枉費她在現代時就對他興起的興趣。
妖媚的眼眸眨了眨,柳輕非誇張地笑了一聲:“虧得小姐認識在下,在下還以為自己不過是個無關要緊的小人物,應不至於有人認識,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說罷,他謙恭得禮地躬身作了作揖,腰間配有的一枚罕見的紫玉在那鑲有金絲線的腰帶旁晃動了幾番,引得地上的流火一雙晶瑩的獸瞳滿是欣喜之色。
淡淡地覷了柳輕非一眼,零回道:“我們昨夜才見過,不是麼。”難道是婉兒的記憶有誤?昨夜在靈魂交換以前,他們二人應該見過才是,並且“明堂”的消息不也是他昨夜莫名其妙帶過來的麼?
“當然,”柳輕非的深褐色的眼瞳中隱隱閃現著妖魅的光芒,“昨夜我確實與上官四小姐有過一番短暫的淺談。隻是……我卻從未與小姐你見過麵,不是麼?嗬嗬嗬。”
零的眸色驟然變得鋒銳,麵上不由凝起了一抹謹慎之色,她擺手把那麵帶疑惑的小翠推至自己身後,冷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就是上官婉兒。”
柳輕非並未馬上答話,麵上的笑意未褪,反倒向前緩緩走了兩步,一雙踏著皮靴的腳踩在薄薄的雪上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站住。”零麵色威凜,從白裘中舉出了一把末端尖銳的發簪直指柳輕非,“你再向前一步我就不客氣了。”唯一的一把短刃剛剛已經用去了,手頭上也就隻剩下今日隨手從妝奩中拿來的發簪了,勉強可做防身之用。
“嗬嗬嗬,一把發簪。”柳輕非輕笑了一聲,書並未把那小小的發簪放於眼裏。
但是僅是一霎,零便毫不客氣地把那發簪算準了角度衝身上前往柳輕非刺去,卻不料柳輕非身形一轉避開了那猛烈的衝刺,反而優雅轉身用那看似柔弱卻充滿了力量的右手反手扭轉了零的右手,左手順勢把零的上身緊緊捆與自己的懷中。
零並非弱女子,當下左手手肘往後一頂,待柳輕非發出了一陣悶哼便彎身想要來個回旋踢,卻不料古代的的外袍貂裘不若現代的緊身夜行衣,嚴重妨礙了她的動作與力度,不僅沒有踢中柳輕非,反而因為雪地的濕滑往一旁的寒冷地麵倒了下去。
也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壓力和熱流,自己的身子“呼”的一聲便被人撐了起來,穩穩地站在一睹溫熱的牆中。零回頭一瞧,正好對上了柳輕非似笑非笑的俊臉,嘴角那詭異的上揚讓她的身子忽如其來一陣寒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