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山雞的時候……靠!還真是個衰仔。雞窩頭,黃黃綠綠,蠻配他名字。一套校服穿在他身上好像黴幹菜,怪不得走在大街上也要被差佬叫住查身份證。

15歲的時候他已經漸漸的在外麵混了,居然也認識幾個人物。他喜歡出風頭充老大,不過對我們這幫學生仔來說,還是很吸引。老媽和婆婆為這個沒少嘮叨,她們不喜歡山雞,她們不希望我也變成我親生老豆那樣的蠱惑仔……那時我塞著耳機媽你說什麼?

……哦……你說了幾遍了……我不會,我們隻是一起玩玩。

媽媽不喜歡山雞主要因為他實在太像個蠱惑仔,其實他明明連個馬崽也稱不上。但是山雞嘴最甜,嬉皮笑臉的就進我家的門,喝我家的甜湯。“伯母阿,阿南真是好命,還有這麼好的湯水喝……”看到媽那付無可奈何的表情,我就在碗後麵偷笑。

“笑什麼,暗戀我啊?”他下巴一抬,居然裝出一付桀驁的樣子。

“是啊,人家暗戀你很久啦。”湊上去看到他誇張的渾身一寒,然後又是上下其手的打鬧。

“笑!裝天真!”

“你們鬧夠了沒有,幫忙收拾”媽板著臉進了廚房。噤聲,相視,他吐了吐舌頭,“放學別忘了練琴”

“要你提醒我!”那時候我把一切幻想和希望都放進了音樂,我以為我們可以成為beyond,肆無忌憚的吼出我們的海闊天空。

後來的事是一次偶然,卻也像是命中注定。

蠱惑仔的兒子,注定要做蠱惑仔。

燒琴的時候,大家都哭了,默默的,葬送一段少年心事。

那大火上的青煙,熏的我很想哭,卻哽在咽喉,哭不出來。

他在哭,哭相真是難看。他對音樂並沒那種執著,我想包皮巢皮也是。

我們哭,隻是因為我們忽然意識到,有些東西已經改變,已經容不得你再回頭。

“阿南,你要哭就哭吧,你這樣,我很難受。”他靜靜的說。

我看到他的臉,居然很想笑,眼淚也就這樣流了下來。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不管怎樣,都要在一起”

山上的誓言,我怎麼樣也不會忘記。

雖然他們有時傻傻的,有時不幹脆,有時還要拖拖後腿,但是兄弟一場,怎麼樣也不能忘。

山雞是那樣一個人,看起來吊兒郎當,但是關鍵時刻卻會變得很有種。

他其實也是那種血一上衝頭腦會發熱的人,拚起命來的山雞,不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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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到他會跟著老大進東星的地盤救我。他不來,我也不會怪他。怕,是很自然的事。我也怕,看到東星沙曼眼睛中的凶光,我從腳底心到後脊梁都冒起了涼意。說起來丟人,可是,沒怕過,怎麼讓別人怕?我不想就這樣去死,但是事到臨頭也隻有豁出去了。我陳浩南沒背景沒底子,得罪的人卻不少,在道上混,靠的就是一個‘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