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王都,也是夜露剛凝之時,九王爺將我安置在左閣殿裏——有著特殊身份的我不能住在他的譽王府。
看來隻第二天才去晉見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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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裏,所謂的幸福竟是遙不可及,醒來,再一次淪陷,呼息著沒有故鄉氣息的空氣。
陽光伴隨著他的吻將我從黑夜的囚牢裏解救出來。
“我以為你一直很堅強。”他戲笑卻很認真很輕柔擦去我眼淚的餘痕。
“我必須堅強。”我翻身起來,拉起枕邊的衣服,“這麼早找我,有事嗎?”
“恩,太後傳見。”
和我想像的不同,我以為最先見到的應該是皇帝,太後嗎?津雲早已整理好了衣服。
走出了房間,陽光像是討厭我一般的刺眼,刺痛的雙眼,餘淚隨然落下,不是悲傷。去太後的養息宮而路過了禦花園,各種珍惜的奇花異草竟開得那麼豔魅,腳步沒有停落,有種犯人的感覺——其實,我不過是個特殊的犯人而已。
花鳥清豔,養息宮和其它宮殿的雄偉霸氣不同,是溫和的風格,宮女站在殿前,“九王爺,刃殿下,太後有請。”粉衣所著的宮女卷起了珠紗羅簾,花檀香撲麵而來。衣著簡樸卻一臉威嚴的婦人端坐在黃鳳木椅上,雖是麵帶極親切的微笑,卻讓人覺得緊張。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太後千歲......”還不等跪下行禮,她已經起身拉起我的手,轉而看了一眼殿內四處候命的宮女,“全部都退下去吧。”
宮女屈身退出,殿內隻有我們三人。
“矢羽遊刃。”太後微笑著拂著我額前的頭發,“叫我一聲姑媽好嗎?”
我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姑媽??!
“你的父親是我親弟弟,我的真名叫做,矢羽音。”她的眼神變得盡落了悲傷和憂愁,“皇上隻是追隨先皇遺命一統天下,我一個婦人能改變什麼。”
“母後,別這麼難過。”九王爺走到太後身後,為她輕捶著肩部。
“刃,至少,在皇宮裏,誰也不敢為難你,以後有事盡管找我。知道嗎?”那樣溫情滿懷的語氣,竟似我的母後一般,什麼時候,眼淚已經無法自控落下,腦海裏,隻有母親最後的容顏,“姑媽。”
風吹起了殿內紅紗羅,輕煙隨著飄散,直到再也尋不到。
留在養息殿吃了早點,九王爺竟拉著我想跑出宮外,“不是應該去晉見皇上嗎?”我為難的看著緊拉著我的手往宮門跑的王爺。
“沒關係,那邊由母後說一下就好了。”他笑得很像陽光般明朗,“還有啊,以後叫我譽就可以了。”
“譽......嗎?”我遲疑的看著他,他停下腳步,狠狠的吻落在的唇上,“刃......我真的喜歡你。你呢?”
我輕輕的把他推開,眼神令他後退了一步,我知道我的目光很冰冷,“還是那句話,你會遇到一個真正值得你珍惜的女人,而不是我。”
“我知道想打動你很難,但我不會放棄的。”他拉著我的手,卻更加用力,他的溫度。
街道上,他的手沒有半點放鬆,而我隻是無聲息的跟著他,沒有反抗和接受。
他拉著小貨攤上的一條粉紫色的絲帶,“這種顏色和你很配哦。”他把手放在我腦後,為了解開原本白色的絲帶,“恩,很香呢。”他聞聞之後,“我親手為你係上吧。”
我原本嘲笑著無能的自己的笑容竟被他以為是我的同意,還是說,他已經分不清明我所想表達的含義。一匹白馬疾奔而來,踏起了滿街的塵灰,“是邊關的急報,皇兄已經對涅國出兵了。”
“那麼,接下來呢?”望了白馬遠去,我所觀心的隻有一物。
“放心吧,我和母後都會阻止皇兄的。”
“但願吧。”無所謂的語氣——其實我的心已經隨著去了遙遠的方向。並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了,我的長發在風中被舞亂,竟不知道前方是通向哪裏,隻是第一次拉起譽的手,急急的離開,逃避吧。